崔严淡淡一笑:“听闻村长新请的涂夫子学问了得,家兄想向你请教一二”。
涂秀才眼睛一眯:“你家兄长?在哪?”。
崔严错身一让:“夫子请,家兄就在外头”。
学堂外。
崔南观久未现身,此刻一出来,子房就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原本对崔家心里不满的村民们不免停下步子盯着他们看,却谁都没有上前。大家心里都嘀咕得很,想着子房之前那么失控,现在又这样子,难道还没想起来,不然怎么会这么乖的站在崔南观身边。
涂秀才出来的时候,见到学堂外聚拢了好些个村民,心里还狐疑了下,那些个孩子随后出来,一看见崔南观,个个都惊喜了似的。
“崔夫子!你来了啊!”。
“崔夫子你怎么不教我们了呢?”。
“夫子,是不是我们不乖,所以你不要我们了,我们听话,不在课堂上玩闹了,夫子你继续回来教我们好不好?”。
“夫子,我想你,你的课好懂好听,涂夫子的课我听不懂,你来教我们好不好?”。
孩子们围着崔南观,一口一个夫子,喊得好不可怜。围观的村民们看着自家孩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还有些触动。
子房看着也跟着点头:“就是!涂夫子太凶又坏,还不许我听课,他骂我!”。
涂秀才看着气结得厉害。哪知子房这一告状,孩子们也跟着告状。
“夫子,涂夫子太凶,他会打人”。
“就是,课堂上背不出书他爱打我们,昨天讲的课,我们想不起来他也打”。
“他还会罚站,我们答不出来的课,他就罚我们到课堂外头站着听课,夫子,求求你了,你回来教我们吧”。
孩子们突然说这话出来,村民们都呆了似的,再看孩子们一个个红着眼眶盯着崔南观看,村民的心里更像是拧了一把。
有个婶子看自家儿子站在崔南观身边落泪,她心的疼上前拉过孩子就问:“小武,这些事,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爹说”。
“我说过了”小武一看见他娘,眼泪掉得更凶:“我前几天就说了,可你们都说是我贪玩,涂夫子才打我的,你们不管的”。
小武一句不管,像刀一样,当即就戳得他娘眼眶发红。
站在小武身边的孩子要小两岁,他紧紧拉着崔南观的袖子,也是满脸委屈:“涂夫子很凶,他不止爱骂人,他还爱让我们相互打手心,夫子你看”他把手伸给崔南观看:“今天早上,涂夫子让我背孝诫,我背不出来,他就让刘晓曦打我手心,打不响,他就打刘晓曦手心”。
他的手心红彤彤的还有些肿,子房看着低头给他吹了吹。
崔南观也拧起了眉,轻轻拉住孩子的手。
崔严大怒,直接一把将涂秀才拧了起来:“你简直岂有此理!他们都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孝诫那么长!你让他一个孩子如何一下子背得出来!!!”。
涂秀才狡辩:“你懂什么!这些孩子玩心太大!他们都撒野惯了,不用点心如何能学得成!他们之前都散漫不思上进,没有我好好管理一番他们哪里能懂得那么多!”。
崔严恨恨:“你这是拔苗助长!是在害这些孩子!”。
村民们一听顿时大怒,婶子们甚至忍不住找了自己家的孩子抱住,问他们有没有被打。
孩子们原先还只是眼眶红红,被爹娘这么一问,顿时更加伤心,年纪小些的忍不住直接哇一声就哭了,一个孩子哭了,周围的孩子受了感染也跟着哭,整个场面顿时似乎有些失控了似的。
这事来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又适逢午后,不少村民都在田里做活,有人过去一喊,顿时就响应一片,几乎所有人直接丢了锄头就急忙奔来。
学堂门外,全是孩子抱着娘亲哭泣的声音。一个个大人孩子都眼眶发红一脸的泪,村长跟着大家赶来一看这个情况顿时心里就只有两字。
坏了。
涂秀才看这情况,心里也虚了几分,他挣扎着想甩开崔严的手:“你放手!你这样简直有辱斯文!你有辱斯文!快放手!”。
崔严气得直想打他。
“小严,松手”崔南观突然开口。
崔严看崔南观一眼,将涂秀才狠狠砸了出去。
崔南观扭头,眸光凉凉的盯着涂秀才:“到不知涂夫子师承何人门下,如此管教有方?在下到是好奇得很”。
“你懂什么!”涂秀才爬起来,狠狠看着他们:“古语有云: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孩子,开蒙晚了不说,还一个个蠢笨至极,不严加管教如何成器!你们如此纵容溺爱孩子,他们要到何时才能成器!在镇上,像张小武这么大的孩子都去考童生了,可他呢!他居然才学过三字经跟道庸,连论语都还不知道!如此散漫蠢笨至极更需要严厉以待的!”。
“哦?”崔南观淡淡的说:“那我倒是不知,这唔思于伏,捻于渡,十月一生答恩谢不尽之意,论三川河载,九天难回之恩,而勿人非,是出于何处了?”。
涂秀才刚要作答,却突然卡壳了。
张小武看他一眼,直接回道:“这句出自道庸第三十八章 ,恩泉篇”。
崔南观看又问:“那不知涂夫子可知这是何意?”。
涂夫子被崔南观这一震,震得脑子堵塞一下想不起来。
张小武又说:“这句意指母恩,说是母亲辛苦孕育我们,虽然只有十月,却是我们无法偿还的恩情,更别说还有教养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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