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悱无法,只得听从他的吩咐,将一张报告单再次从头看到尾——
莫悱:“……安……先生?”病人基本信息栏,毫无内容?姓名性别年龄,竟然都空着?
安纳斯塔西亚仰视到莫悱目瞪口呆的表情,猫儿眼一弯,比贼猫还贼猫:“这纸就送给你了,想整谁,填谁的名字上去就好,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莫悱将墨漆漆的大眼睛瞪得像双牛眼,他的脸部肌肉神经性的抽搐了,俯视安纳斯塔西亚的表情只能用两个字概括:悲愤。
“安先生你骗我?!”莫悱顾及着两人还身处阶梯教室,只敢低吼,“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癌症晚期这么严重的病,不是闹着玩的!你清楚一点!”
安纳斯塔西亚的手指抬的很快,莫悱的嘴唇被冰凉的手指按住,吓得他也不敢说话了。
“一会儿‘您’,一会儿‘你’,小猪仔对人称代词运用的熟练度真令我吃惊。不过你真的铁了心,要叫我‘安先生’?你已经认为自己是‘安夫人’了不成,敢这么叫我?如果觉得我的名字长,叫‘安纳斯’就行了,我能够容忍你这么叫。”
安纳斯放下了手指,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无甚表情的仰视莫悱,显然在等他的回答。
莫悱则俯视安纳斯,觉得他这番姿态很有睡美人的风采,如果两人的关系能再进一步,莫悱一冲动、可真要亲下去了。
但玩笑归玩笑、臆想归臆想,莫悱对待所有的关系都极为慎重,对爱情,更是慎之又慎。在没有摸清安纳斯心意的情况下,尊称还是要不尽余力的使用的。
“请允许我称呼您‘安先生’。”莫悱郑重道。
安纳斯“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答:“允了,夫人。”言罢,他迅速起身,捞上自己的白外套就拔腿往外走,好似没有丁点儿回个头、留个言的意图。
莫悱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做梦,眼前恍恍惚惚的,都是安纳斯即将踏出阶梯教室大门的雪白背影,好像在他后脚踏出大门后,大门会轰然关闭,便是给了莫悱当头一鞭:醒醒吧!那些搭讪、示好、调笑、恶作剧——全是假的!是你在阶梯教室自习打瞌睡时,做的一场春.梦!他在之前跟你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名字,还如此亲昵的叫你“夫人”!他一看就不是生性浪漫多情且滥情的法国人,怎么可能——
莫悱还在自我厌弃中,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安纳斯突然回首,一声大吼:“莫悱!”
他平常说话声音低哑沉郁,带着天然的磁性,这番一声大吼,声音却高亢嘹亮,仿若白鹤唳天,有一种震魂的清澈,果不其然吸引了阶梯教室全部自习学生的注意力。
“洁身自好点!小心我杀了接近你的所有人!”
放出狠话,安纳斯头一转,潇洒离去,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比女性的十厘米高跟鞋更有魄力。
鞋音远去,阶梯教室小范围的炸开了锅。坐在一起自习的好友们纷纷掏出手机,跟同桌比拼着速度,抢着编写人人“新鲜事”,追着赶着往外发送:神秘白发留学生(男)向财金院花(男)发表血腥占有誓言!历时两年院花终于有主了?!搞基的时代妹子们各种伤不起!学妹学姐战友们,院花和咱无缘了,ood-bye!
更惨的是,时至自习大部队吃晚饭归来,一群人挤着往走廊尽头的五百人阶梯教室走时,恰巧就听到了安纳斯的“血腥占有誓言”,于是路人皆惊,在目送安纳斯面无表情穿过人群、消失于教一门口后——
群情激奋。
其中,一位妹子的尖叫最为激奋:“我有生之年终于见到病娇总攻啦我死而无憾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悱对此,除了捂脸低头拿书充样儿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意中人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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