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兜转了半天,心里也有些急了,拐了个弯后往前一望,哎,怎么又是荷花池啊。
韩靖正要掏出手机来导航,一辆载着不少人的电瓶车从前面开了过来,看样子是校内的短途摆渡车,韩靖立刻朝那辆车招手,在摆渡车停下后,他抓住救星一般朝那司机说道:“我、我要出去!”
司机大叔斜了他一眼,“去正门?”
韩靖并不知道正门在哪,但好歹先出去再说,于是用力点头。
“上车吧。”司机招呼,看韩靖显然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又提醒道,“一块钱。”
韩靖赶紧掏出钱递给了他。
车开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大学正门。出了正门右转就是公交车站,途经这所大学的公交车非常之多,而这之中至少有一半都开往市中心。韩靖横过马路,在站牌前看了一会儿,打定主意顺便也去市中心去转转好了。
韩靖随便选了一路开往市中心的公车跳上去,在后排找到位置坐了下来。公车上冷气开得很足,毕竟在这个拥堵而湿热的城市,不够凉快的出行是难以忍受的。
韩靖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听见后排传来两个男生的说话声。
“听说农院路那边又新开一家烤鱼店,有空一起去试试看啊。”
“万人坑旁边那家?你千万不要去啦,上周我刚跟朋友去过一次,那里的东西好卵难吃的。”
“唔哟,你去了都不告诉我,跟哪个朋友啊,男的女的?”
“就是六班那个陆斐嘛,之前都跟你讲过的。”
“哇,那么高冷的都能被你约出来,看来你很有希望喔。”
“现在还不懂追不追得,要是真的成了再跟你说咯。”
“你又不早点下手,现在都毕业了才来马后炮。她这回考去哪里了?”
“武汉。就是看她和我考去同个地方我才敢去勾搭啊。”
原来是今年的高中毕业生,没准还是跟自己同个学校的学长呢,韩靖想。
后排的聊天声继续传来。那两个男生操着典型的不分平翘舌的南方口音,音腔平直,个别字音会拉得很长,而且句末的那个字往往会被发成平声,听着还带了点粤语腔,就像古早的电视剧里拿着大哥大的广东老板会用的那种腔调——当然,比那个要容易听懂很多。
突然一个急刹车,韩靖猝不及防扑到了前座的椅背上,胸口都撞疼了。其他乘客在扶稳之后也发出了一阵嘘声。公车停了下来,司机打开前门,不知从哪里拎出来根棍子,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张口就骂,“#*¥@*!”
刚才公车似乎是被一辆突然变道的电动车逼停的。此时那司机两眼怒睁,满面通红,举着棍子朝那电动车上的男青年挥舞,一口气骂了半分钟都不带喘气。那司机说的是方言,韩靖听不懂,但从那司机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来也知道他正在咒人全家。那司机越骂越激动,手上的棍子挥个不停,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敲到那男青年的脑袋上了。
再这样下去该不会要出事吧,韩靖有些担忧,但朝四周一看,车上乘客无一出来劝阻,各个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既没有看热闹的热情,也没有对未知惨剧的担心。
那司机又骂了一会儿,眼看那男青年已经骑着电动车走了,他似乎也已经骂得神清气爽,把那根不知从哪里拎出来的棍子又塞回了哪里去,继续快乐地开动了公车。
啊?这就完了?
而乘客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早就摸清了司机们的脾气,他们虽然爱骂,但也就是骂骂而已。
半个多小时后,韩靖听见公车的报站声,朝阳广场到了。
朝阳广场建在在朝阳路上,因此得名。因为紧邻着本市最早的中心商业区,朝阳广场在当地人嘴里便成了指代市中心的特有名词,而朝阳广场本身,它的外观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俗俗的。
就是一个从建设到功用都没什么值得说道的普通广场,它的孪生兄弟姐妹在全国各地广泛地存在着,宽敞,平坦,种有几棵高龄的大榕树,白天出没着下棋的老头,晚上全都是跳舞的大妈,树荫下还摆着几个很少遭遇城管的小摊,卖卖蚂蚁药和老鼠药之类。不够洋气的外表下承载着一些半新旧的城市记忆,一个业余的商业交易地点,一个合格的夕阳红社交场所。
下了车后,韩靖并没有在朝阳广场上停留,跟随人流走了几步后朝前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谓的市中心,明明就是个大工地啊!
虽然知道这里在修地铁,可也不至于要把市中心的道路都给堵上吧?
前面大概是在建地铁站入口,施工点周围都砌起了围墙,从外面能看到高高的黄色吊车。由于公路被封锁,机动车已经完全无法行驶,路上只能看到徒步的行人和见缝插针的电动车。围墙霸道地圈地,甚至连两边的人行道都被占用了一些。
毕竟是老市中心,两边的门店和百货大楼都已经有了陈旧的痕迹。韩靖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这时候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都快中午1点了,是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
正好路过一家kfc,韩靖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当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熟悉的味道会令人得到种微妙的安全感。
韩靖点了个套餐,吃完后便又继续闲逛。终于走过了施工的路段,前面有个万达广场,广场上有着与各地无异的商场和影院,周边商铺也都是些眼熟的牌子。再往前一些,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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