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司马敬华远远的站着:“我知你是顶顶骄傲自负的人,心里定然恨我恨得想将我千刀万剐,但是,流凨,你难道就看不出我对你也有真心?”
“什么是真心?”木流凨苦涩道:“你对我有真心,可曾问我对你是否有真心?你现在来干什么,看我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很痛快,我倒忘了,你一向很喜欢看我轻贱的样子,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又站出来充当善心菩萨吗?”
“你为什么不能信我一分?我真不知你原来是清白的……”司马敬华急切道。
“你若真对我有心,又怎会不知我是清白的。”木流凨一语打断他,风轻云淡的说着另一番话:“司马敬华,我从出生到现在所受的煎熬,都及不上在你手上吃的苦头多,拜你所赐,我所引以为傲的一切,悉数毁在了你手上。”木流凨觉得好笑,又觉得自己可悲,忍不住怆然而笑。
司马敬华此时此刻却没了往日威武,一语不发的看着软弱的木流凨笑得癫狂。
木流凨身体早已因为剧毒细水长流而一而再的受着煎熬,此刻更因心中悲愤不能释怀而抑郁难舒,身心双重的打击,令木流凨变得喜怒无常,精神更难以承受如此起伏过大的打击,一口血吐了出来,心神一荡,顿时神思涣散。
司马敬华上前一把扶住木流凨,察觉他眼神早有些游离,便轻轻将木流凨拥在怀里,温和的给他理了鬓发:“是我错了。”
他始终不肯多说一句其他的话,那般温柔体贴的抱着木流凨,只在木流凨耳边固执的重复着:“是我错了。”
夜将尽去时,烛火燃尽,灯花尽落。
木流凨蜷在角落,已有些回神,空荡荡的牢房中还充斥着特别的味道,对于敏锐的司马弗琢来说,不需要太多猜测,便已心中明了。
他欲言又止,终化了一声轻叹:“流凨,我要走了,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木流凨摇了摇头:“已经不需要了,什么都不需要了。”他一顿:“什么时候走?”
“出了牢门就走。我只是想在临走前来看看你。”司马弗琢微微叹息:“北寒衣已无大碍,相信不久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司马弗琢看着木流凨,觉得木流凨与以往所认识的木流凨有了天壤之别,以往的木流凨,即便阴沉,眼眸中也折射着生的精光,而此刻,他眼中压抑的却只有恨。
他知道,木流凨此刻已经不会再有任何需要帮助了。司马弗琢从腰间摸出一瓶药放在木流凨手里:“我会多备一些先放在滌霜那里,记得去他那里取。”
“帮我救一个人。”木流凨突然道:“把滌霜从萃仙楼赎出来。”木流凨默了半晌,缓缓添了一句:“他不应该属于那里。”
“好,我记下了。”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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