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这本是姑娘出嫁时说的吉利话,为何,自己竟不知觉的念出来?
呵呵呵——
蓝水凝呀……你究竟在想什么?
白发齐眉……
儿孙满地……
会不会,只是奢望?奢望而已……
他呆呆的看着镜中的人儿,半晌,他缓缓拿出了一个红色精美的雕花盒子,轻轻打开,一对白玉鸳鸯坠子莹莹泛光,雪白的坠子透着丝丝透明的空色,竟是如此的细致。
纤细的手指捻其其中一枚,他对着镜子,缓缓将坠子的银钉放在娇小的耳垂,细白而透明的耳珠,配上同色玉坠,美得晶莹剔透。
他静静望着,纤手蓦然一抖,银白的耳钉,狠狠的刺穿了小巧的耳垂,血珠儿溢出,缓缓滚落耳垂,落在肩上。
他放开手,看着轻轻摇动的坠子,拿起另外一只,放在另一边的耳朵,钉子刺破肌肤的声音细细微不可闻,他放下手来,坐在镜子前,看着一滴滴的血珠儿滑落,在看着它慢慢在空气中干枯,然后,合着银钉,凝成一个暗红的疤。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无悲无喜,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默了千年的雕塑。
天渐黑,有人敲门,轻轻的声音传来:“娘子,该吃饭了……”
门外的男人轻轻唤着,他动了动,缓缓站起,行至门前,手指微动,却没有开门。
“我不饿,正要睡呢。”
“娘子……”见他不应,门外的男子揪着手指,不安的来回走动。
他听得分明,微微一叹,缓缓拉开了门。
屋外的天已然半黑,沈奕书睁着红红的眼睛向他,然后呆住。
看他微张着唇的样子着实好笑,蓝水凝微微扬唇,道:“怎么了?”
沈奕书僵了下,突然拉着他的手进了屋内,盯着他的耳朵看了片刻,他的眼睛再次蒙上了泪:“娘子……”
他唤着他,声音沙哑,将他搂紧,头深埋与他的发间。他的唇轻轻颤着吻上他的耳垂,柔柔的,带着无限爱怜。
“疼吧,很疼吧……一定很疼,对么?”
他问,一句句的重复,心痛如刀割,他看着他已然肿了的耳垂,红红的,粉粉嫩嫩,却被耳上那点斑驳的疤痕包裹着的银钉,破坏了美感。
他不敢伸手去碰,怕会让他痛上加痛。他只能一声声的问,双手死死的搂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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