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于默川不解的回视风乘歌,后者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扭头就对风为羽道:“他已经将那件事忘了个精光,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意义。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为羽。”
于默川听到这里,脑袋里“轰”的一下,炸了,“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根本没见过你们父亲!你们该不会是把我认成了另外一个人吧?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看了风乘歌又去看风为羽,可那兄弟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满脸的确凿无疑:就是你。没有错。
于默川看了这个看那个,傻等半天,无人解释,不由怒火大爆发:“操!你们有话直说不行吗!我搞了啥事儿招你们惹你们了?!”于默川本质上易冲动,他一不留神就爆了粗口,素来优裕的面容也变得些微扭曲。
可风姓兄弟皆不吭声,看于默川就像在看一只无理取闹的低劣顽猴。
一对二,敌不过。于默川一口闷气堵在喉头,险些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直接暴力解决所有槽心事。
好在他倏尔回忆起以往惨痛的教训,生生忍住掺有血腥味的怒意,咬着牙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都不欢迎我?就算司暇叔要你们热情点招待我,你们也不愿意?”
于默川这回猜中。他一搬出司暇那尊大佛,主动权立马回到他的手上,甚至于风乘歌主动为他指了歇息的位置:“于警官,那边坐。”
于默川泄愤似的嘲了他一声:“真是乖儿子。”随即毫不客气的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随着他的落座,弹簧嘎吱嘎吱,沙发面凹陷下去很大一块,像是毫无修补可能的伤口。
他挑衅的抬眼去瞧风家兄弟,轻浮道:“乘歌,小羽,你们谁来陪陪我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却板着脸?”
风乘歌给了弟弟一个眼色,后者立马落荒而逃,差点跑掉一只棉拖鞋。目送弟弟的身影消失于二楼,风乘歌漠然落座于于默川身旁,直视前方冷淡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于默川见风乘歌竟然主动赶走电灯泡,即刻压下了刚才的不愉悦,凑近了风乘歌乐呵道:“我需要什么,你就能做什么?你难不成是小叮当那类的万能机器人?”
“不是。”
于默川又碰上软钉子,只得扯了嘴角勉强笑:“嗨,你可真正儿八经。”
陷入沉默。
于默川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本想装出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的酷哥模样,终究还是输给了好奇心,一戳风乘歌的胳膊后问道:“风老师,算我求你了,我跟你父亲到底有什么过节,让你们这么在意?”赶在风乘歌发发话前,他举双手立誓:“我以人格担保,在你告诉我之前,我根本没听说过你父亲的名字,更别提见他的面了!这就是个误会,误会!”
于默川没想到的是,风乘歌不仅没抛来剜肉剔骨般的可怖视线,还垂下了睫毛,在平静中若有所思。
“既然你认为是误会……随你。”风乘歌随即探出身子,取了茶几上、果篮里的果和刀,为客服务。
于默川心中的疑惑与不解依旧浓郁,但他近距离观察风乘歌切果的动作,一首艳词陡蹿心头,他立马脱口而出:“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风老师,你的手非常好看,可以考虑去当手模,赚点外快。”
风乘歌知道自己被联想成了北宋名妓,却不置一词。他将盛了橙瓣的果盘递给于默川,抽出一张纸面巾,裹了水果刀细细擦拭。
于默川叼着一只小橙瓣细看风乘歌的侧颜,突觉眼前喜怒无常的美人一旦沉静乖顺下来,真是能够名留青史的贤内助。加以臆想,好似风乘歌真成了他的人,在体己温柔的替他切果,为他操劳,不辞辛苦,无怨无悔。
于默川在心里苦笑,暗嘲自己真是上年纪了,想要伴儿想疯了。
摇头晃去隐约浮起的苦闷往事,于默川刚想揪起只橙瓣、大着色胆塞进风乘歌嘴巴,风乘歌就一记刀风,将水果刀的尖棱对准了于默川的眉心。
“风、风老师?!”于默川震惊得掉了嘴里的橙瓣,明黄色的汁水登时溅落细木纹的浅褐地板。
他屏住呼吸,紧盯风乘歌的刀尖,看着那冷光明锐的小小尖角缓慢下移,最终对准了他的脖颈。
将视线溜冰般滑过水果刀的刃面,于默川从风乘歌裸.露出衣领的锁骨,看到他的喉结、下颌、唇尖、鼻梁,终至他那极尽黑暗深邃的眼睛。
凭着身为明星警探的出色直觉,于默川断言,如果他想挥出那把刀,自己一定会伤到——就算躲,也只不过伤口在哪里、伤势是大是小的问题。
“我父亲以前,很会使刀,他教过我,”风乘歌启唇,声线轻缓,“但仅限于防身。”
于默川刚想松口气的笑,风乘歌就更抻直了手臂,又将刀尖推近于默川半分,悚得后者猛然倒向沙发靠背,以躲避刀的寒光。
“你很害怕,”风乘歌收回刀,面无表情,以指拂刃,宛如拂弦,“为什么看到刀就害怕?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要怕这么小一把东西?”
于默川的后颈滑下冷汗,他联想起更多讳莫如深的记忆,头痛欲裂之余,寒战连连。
“我……有尖端恐惧症,你满意了吧!”于默川从牙缝里挤出借口,声音嘶哑,“再说了,突然有把刀对准你,不管你是不是警察,都会吓一跳啊!小心我没收你的管制刀具,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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