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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刃之疑
楚岫半夜为噩梦所扰, 几次差点醒来,后来不知是累极了,还是受身侧的“暖炉”影响, 竟是难得安稳了一些。后半夜昏昏沉沉,睡得颇深, 还不自觉地向热源靠近了些。感到有什么缠着自己的身体,不耐烦地挣了挣, 没什么效果, 也就随它去了。
端木屏住呼吸,眼见对方已不再排斥他的搂搂抱抱,这才满意地躺下了。这几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其实倒不困,但与楚岫同榻的机会,嗯, 还是不能错过的。
教主大人在沉沉的黑夜里越来越清醒, 恨不能化身为狼嗷嗷长嚎两声。
第二天, 楚岫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的。
对于习武之人,闭关之所向来至关重要。万一在练功的紧要关头闯进来个人,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无天的练功之处就布满了机关暗器, 寻常人一进去便会被扎成个筛子。左右护法没那么夸张, 但密室也是寻常人不得轻易靠近的。
端木鸣鸿的密室只有他自己知道开合之法,便在室内安了一个铜制的铃铛,不知如何蜿蜿蜒蜒地牵到了外头。当他闭关时,手下实在有急事, 便可响铃为讯,以铃声缓急表明事情轻重,提醒他早日出关。
万刃阁虽然属于右护法少数难以伸入触角的地方,但这些基本规矩还是有所耳闻的。
因此一听铃响,睁眼便见那黄铜铃铛在不远处拼命地晃,一副恨不能晃掉下来的架势,楚岫就跟着眼皮子乱跳。一骨碌翻身而起,就发现端木比他还要快一步,已抢身到了铃铛处,扯了一下悬着的一条细线。
铃声戛然而止。
“发生什么事了?”楚岫惊疑不定。铃声急成这样,他能想到的只有曹沐出了什么幺蛾子。
端木却似乎完全没什么担忧,若仔细看去,眉梢还有些喜意:“没事,你可以再歇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说着草草披了件外袍,便要打开那厚重的石门。
可惜楚岫刚被惊醒,正自惊疑,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不行,你不能这般冒然出去。老白说了,你还有七日不宜动武。万一那曹沐沉不住气,直接闹腾开了,你不是去给他送菜么?”
端木扶到机关处的手顿了顿,有些惊讶般地看了他一眼,这回笑意有些遮不住了:“放心,不是曹沐的事,他的事我还不放在眼里。是……一点私事。”
私事?楚岫狐疑地看他,这人原来也是有私事的?
众所周知,魔教的左右护法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温文尔雅,眉目带笑,跟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哪怕不那么交心,却也极少会让人反感,与白药师、青衣两位更是私交不错。而另一个则不苟言笑,黑口黑面,哪怕再能说会道的人也会被他冷冷的视线冻死当场,一副天孤煞星的模样。
不过人都这样说了,也不方便刨根问底,楚岫悻悻地耸耸肩:“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你忙吧。”
“我去去就回,你在里头待会儿?”门吱呀吱呀地向两边徐徐打开,端木问。
楚岫终于注意到他有些急切的态度,心里愈发好奇了几分,又不知对方要去多久,干脆披衣起身:“我也出去转转,几天没出去,闷得慌。”
只是端木似乎也没真心在寻求他的意见,心不在焉似地点点头:“那你随意,万刃阁里随处都能转。”说毕,一阵风似地顾自走了。
楚岫正想说不必了我回千峰阁就好,人已拐了个弯,没影了。
正系着衣袋的手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了下去。楚岫想,心里那一点点的不适应,一定是这些天两人一并行动太多了的缘故。
他盯着枕上两个靠得极近的浅浅凹陷,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晚被八爪鱼缠住一般的体验是什么,老脸微微一红,不自在地偏过了眼。不过意外的,半夜的好眠让他现在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往日折腾一宿后的疲惫。
有了教主大人“万刃阁里转转”的指示,加上回千峰阁也没什么特殊的安排,完全清醒了的楚岫在万刃阁闲晃了开来。以前他与端木不对付,因公事来万刃阁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都是拉着脸到正厅一坐,一板一眼地有事说事,完事走人,角角落落的地方竟是都不熟悉。
现在终于有机会一窥全貌,楚岫兴致颇高地转了转,然后……很快失去了兴趣。
没办法,这万刃阁便如它的主人一般,有些……太简单了。楚岫自己的千峰阁虽不奢华,但里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草藤萝样样不缺,移步换景,小中见大,四时风景各异。而这万刃阁,道路是直来直去的,房子的外观几乎一模一样,里头多余的装饰基本没有,空地上偷懒地留了些合抱粗的大树当作难得的点缀……实在没什么看头。
楚岫囧囧有神地转了一小块地方,便吃不消地打算退散。结果鬼面急匆匆地寻了过来,说是奉教主之命给他介绍介绍万刃阁。
鬼面显然也很有些不习惯这新任务,紧张之下声音又冷又干:“这里是议事厅。”“这里是另一个议事厅。”“这里是饭堂。”“……”
楚岫:“……”
求别互相折磨了,真的。
鬼面也觉得气氛尴尬,面皮不自然地抽了抽,一想到教主严令“一定要把万刃阁详详细细地介绍给他”,还一副“一定要让他觉得万刃阁极好”的架势,就觉得头大无比。
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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