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川下村的村民活也不干地跑出来围观沈家车队了。这次沈家出门驾着三架马车,都是极普通的马车,但村民们依旧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西和揭开马车里的帘子,伸头往外瞧,外面的人穿着布衣,脸上的神情就像见到神祈降临般尊崇和狂热,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马车。
人群里走出一个人,他的服饰较其他人精美,胡子一大把,头发黑白掺杂,年龄是这群人里最大的,想必辈分也高。
夏利是川下村的村长,年纪大了,他无事一般是不会出来的,今天他出门,就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两个年轻人左右搀扶村长,迈着小步朝中间的马车走去。
在下是川下村村长夏利,恭迎沈老爷大驾光临川下村。夏村长拄着拐杖站在车旁,浑浊的眼睛今天终于有了神采。
沈老爷掀开帘子,下了车,作揖道:“夏老伯客气了,折煞晚辈了。”
夏村长笑笑,“咱们上次见面是十多年前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您一面啊!”
“您老的记性可真好啊!”沈老爷欣喜。
夏村长得意地道:“那是,我可不是说笑,您别看我腿脚不利索,但脑子清楚着呢!哈哈!”
沈老爷陪着村长说话,马车继续前行,到了沈家别院。
沈管家前一日带着一些仆人把别院拾掇了一遍,此时门口张灯结彩,院门大敞,仆人分列两排,低头垂手侍立。
西和跟月苏扶着沈夫人下车,仆人们拿东西,拉车,各自干活。
沈夫人对别院并不熟悉,成亲时来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再也没踏足了。望着似熟悉,似陌生的景致,令他想起成亲后的甜蜜,脸上添了丝丝红晕。
白银画分心偷瞧,他有点害怕上次的三个侍伶会认出他,虽然他上次自认遮得挺严实的,不是熟人应该不会认出他,但若有个万一,毕竟他头一次做事。
咦,那三个怎么会不在呢?白银画再仔细瞧了几次,擦擦眼睛,真的不在。没准三人是管厨房的,在备饭菜呢,白银画想。
沈老爷邀请了夏村长吃饭,午晏间常常听到两人回忆往事的大嗓门。小辈们没听过他们口中的稀奇事,支着筷子眼睛滴溜溜地围着他们转。
吃了饭,大家回了自己的房间。白银画死活要和西和住一起,西和无奈之下,同意了。等西和睡下,白银画悄悄起身。
他熟路地摸到了厨房,这个时候,厨房的人应该在洗碗。然而他在接近厨房时,里面静悄悄的,根本不像上次有肆无忌惮的人声传出。
他眯着眼好奇地透过门的缝隙,桌子,灶台,见到了,有两个人在洗碗,一个擦桌。额,怎么几日没见,三个人却不是他曾见到的三人。
或许是因为沈老爷他们的到来而特意换了人,或许是三人做错事被赶走了,或许是有人为了掩饰什么……
三个仆人消失在院里,有千百种理由可以解释,但他控制不住往最坏的一面猜想,三人的消失可能跟他上次的打探消息有关,那么爹爹真的在沈府出现!
西和一觉睡醒,房中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倒是不感到惊奇,银子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是要翻个遍的,最好是有什么秘闻,能满足他的探寻心理。
白银画在别院里四处转悠,希望能好运地找到线索。但线索从来不像绿草一样常见,它总是在不经意间恍然大悟被发现。
“银子,你在花园里干嘛?”西和突然无声地出现在了白银画的身后。
白银画一脸惊吓,似是被西和吓到了,他转过身,不满地道:“西和你吓到我了。”
西和好似听到了笑话,咧开嘴道:“你也会被吓到,骗谁呢?”
骗得就是你。白银画翻了个白眼,“我是人当然会怕了,倒是你干嘛来花园?”
“我是来找你的,天热,咱们回房吧。”
白银画擦了把汗,糊弄过去了。
今天嘉木特地提前走,没和往日似的跟嘉木黏在一块,而是一个人去了茶行。他关上门,把伙计们的窃窃私语反锁门外,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猜两人组散伙了。
心不在焉地过了一个上午,犯了多次不该错的错误后,终于不可避免地被商管事拎了出去反省。
嘉木去了后院,因为从后院能看到西和窗边的身影。可等了会,窗边依然没见到西和。难道为了躲他,今天没来茶行吗?
嘉木头一回觉得自己像洪水猛兽,吓唬得人连门也不出了。他还是安心地去干活吧,反正这种事急不得。
他不急,有人急得一天都没过好。昨天扶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锄红说了他攒了许久的心里话,两人通红着脸,下面偷偷拉上了小手,甜蜜蜜。
过了个夜,再去庭轩阁人却不见了。找人一问,西和带着庭轩阁的一部分人去了别院,一住估计要很久了。
想到很长时间无法见到锄红,扶风这个刚尝了点甜头的小伙忍不住,可是就算他想去别院,他也要有少爷的批准。
嘉木一回家,扶风尊卑不顾开口就是请探亲假。嘉木稀奇了,扶风的爹爹们早死,亲戚嫌他碍眼,不愿接手他,他才卖身进府,现在却和他说要去探亲,探哪门子的亲啊?
扶风也不隐瞒,将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时候还计较什么脸皮,媳妇都摸不到了。
嘉木边听,边在心里把扶风十八般酷刑轮了一遍,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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