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烙铁电椅老虎凳竹钎子,薛队长尽快来。”
薛谦:“那些对您严总都太小儿科,没用!你皮糙肉厚,我得给你喂点猛料。”
严小刀:“……人渣!”
薛谦:“诶我还就是!不然严总把您衣服里藏的管制/刀具都交出来给咱看看?!”
严小刀:“……”
周身的空气流动突然间清爽畅快了,他们最后进了一间光线霍亮的大屋。
“啧,薛谦,你这……”
一嗓子熟悉的厚实嗓音,让薛队长的好戏演不下去了,严小刀将头套扯掉,面前皮笑肉不笑假装仁慈脸的鲍局长让他真想喷那俩条子一脸血!
鲍正威暗自对薛谦一瞪眼,用眼色说话:你搞什么?让你掩人耳目地悄悄请人过来。
薛谦耸肩,一脸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局座,我‘掩人耳目’‘悄悄’地给您把人‘请’来了!”
严小刀黑眉立目,进行无声的抗议,却又不方便当场抱住局长的大腿喊冤,气坏了。
鲍青天尴尬地瞪一眼薛谦,又暗度陈仓似的给严小刀递上几枚眼色,哄着两个不省心的小辈,平生头一回尝到受夹板气的滋味,真忒么麻烦。
鲍正威清了下嗓子:“严逍,我们找你过来,让你帮忙再看一看麦允良那件案子,最后一处有争议的疑点,希望你能配合协助警方结案,尽一个守法市民的责任嘛。”
这类千人一面的官方辞令在严小刀的观感里透着一番假模假式的客套。他垂下眼皮,在薛队长看不见的地方对局长大人噘了下嘴:不高兴,老子他妈从今天起不想给你干了!
鲍正威无奈地溜达过来,原本背在身后撑起大领导架子的右手迅速拿出来,帮他整了整一脑袋乱发,以眼神表示:小刀,好歹给我个面子。
严小刀觉着刑部衙门里这位黑脸老鲍和那位绿脸夜叉,真是一对最难缠的大鬼和小鬼,特别擅长恩威并用软硬兼施,还都脸皮特别厚。你跟他谈江湖规矩的时候,他跟你提恩德旧情;你跟他们讲公理道义,这些人又开始跟你玩旁门左道,简直要逼良为娼!
他孤身应付两位公门人物深感左支右绌力不从心的时候,脑海里划过他惦念牵挂的那人的影子,这时想起他与凌河之间相处的日子,愈发的难过,悔不当初。
没对比就没伤害,此时才愈发觉着,凌河待他是极好极温柔的。凌河那样一个人,在他面前愿意收敛烈性子和一身的毒刺,有时甚至是腻着他、讨好他,凌河一向工于心计但从未谋害过他,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待旁人他时时刻刻都要提防,指不定在哪条路上就给他挖个陷坑。
鲍局长指派薛谦将严小刀从后门悄悄领进局子,在许多人眼皮底下仍试图避人耳目,也是想要保护过往历史并不清白的小刀。对这一点,严小刀是明白的。
在他内心深处,尚存一道承载着正义公理与世间义气情谊的高压红线。这道沉甸甸的界限,让他与那些堕落在黑暗深渊最底层真正的邪恶势力之间隔开一道深邃的鸿沟。他愿意让这道红线束缚住他的手脚、勒令住他的行为,他也反省过年轻时的无知暴戾,本心不愿让手上再沾罪孽。他也感激鲍正威曾经对他的宽容和恩情,因此对公门中人怀有发自内心的敬重和臣服。
然而,即将被带入停尸房时,严小刀还是犹豫了:“局长……我还是看照片吧。”
鲍正威不解:“人就在这,你还看什么照片?”
严小刀在门口徘徊良久,那些气味令他极度不适,或者说,那些仍然鲜活存在并持续发酵折磨着他的记忆片段,让他非常难受。这可不像在大街上撞见一个横尸于车祸现场的无名路人,让他能够心情不起波澜地当场冷漠走开,这是曾经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人,年纪大了愈发心软念旧,他有点受不了。
结果这一天,严小刀就站在走廊上,面朝大窗户连抽了两根烟。
市局衙门的判官和夜叉默默地陪着他,仨人并列站成一排,一齐对着窗外抽烟,这般待遇也没第二个人了。
鲍局长心下狐疑,忍不住凑头打探:“你跟麦允良真没什么?”
严小刀在心里白了局座一眼,老头子一把年纪当了一辈子直男,外孙子都有了,您老真忒么八卦!有些话他是发自肺腑饱含忠诚,坦荡地答道:“我有爱人了。您别听外面的人乱说,让我朋友听见了,他那个人特别介意,他不高兴。”
薛谦与鲍正威同时盯了严小刀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望天,心有灵犀地没再追问。总之都读过凌先生那份绘声绘色、详细生动的口供,大家心知肚明这“爱人”是哪个。
薛谦那副神思就没爽过严小刀,戴上口罩更显出这人眼球转动的模式独辟蹊径,两道视线不停剐着严小刀的脸。但这人办正事手法还是利索的,以白布严严实实盖住容易引起五感不适的大面积部位,戴消毒手套小心轻拿地只揭开关键部位,并递上工具。
严小刀都没碰,默默看了一眼迅速闭上,声音压抑在口罩内:“颈动脉被切割导致破裂大出血,还有什么值得可疑么?”
他没学过医理,只会凭借经验“阅读”伤口。
鲍正威沉声道:“关键是这人怎么把自己割破的?”
鲍局长这话当即就让严小刀敏感的神经弦“腾”得跳起来,在他脑海之间凌乱舞动——麦先生“怎么把自己割破的”?
证物台上放着那只致命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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