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孟玉祥打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这前脚还没迈出头一步,后脚就被人重殴,人事不省了。
羲谣揉着额头。
无论如何得让他醒过来。
但是太医们的样子,她不是没看见,就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今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快找到做歹之人,找到毒药的下落,救过来的希望才能大一些。
也许是本来就有疑惑,这两日流沙的表现引起了她的注意。
“悄悄跟着流沙姑姑,看看她这两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都要回禀。”她吩咐刘兰青,“要小心,不要被发现。”
这样的事儿刘兰青做起来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如今要他跟踪的人居然是流沙,他就有点不解了:“娘娘难道是怀疑流沙姑姑吗?”
羲谣摇头道:“当然不会,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与流沙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你只管找我叔的去办就可以,至于最后事情的真相,你放心,就算是与流沙有关,我也不会怪罪于她,现在主要是尽快找到做凶者,救活了人,才是紧要的大事。”
刘兰青寻思主子怎么也不会拿流沙怎么样,于是也便放心的办差去了。
跟了还不到半日,就见流沙收拾了东西慌慌张张,左顾右盼的要出宫去。
刘兰青一路尾随着,到了一处药房,见她拎了大大小小几包药出了药铺的门,也没多耽误工夫就折返了回去。
“她去抓药?”
“千真万确。”刘兰青道。
“再接着跟吧,看看她要做什么。”
刘兰青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流沙的房门后院后面的墙侧,生怕露出手脚被发现。
待到过了午十分,这是主子们晌午休憩的时间。
流沙这才轻掩了房门,蹑手蹑脚的去了膳房。
刘兰青扶墙贴门,透过缝隙看进去,见她是在拿着蒲扇煎药。
现在天气愈加寒意肆虐了,一挂了幕,羲谣便也不再出门,习惯靠在灯边看会儿书。
“要我说啊,娘娘大可以把这看书的时间改到晌午,或是下午也未尝不可,这大晚上的,灯就是再亮,也使的眼睛酸涩,久了难免伤眼睛。”昕儿端来一小盆温水,湿了帕子,道:“这会儿看了有一个时辰了吧,敷敷眼睛,舒缓一下吧。”
羲谣放下手中的书,接过帕子。
昕儿早就已经习惯,顺手就把帕子交给她。
她知道她们这个主子向来不习惯叫人喂饭洗脚替劳一些近身的事情,想来在她身边服侍,也真是修来的福气,不似在有些主子身边,听着那些婢女私下里的议论,每每就感天念地,叫她遇上个这么好的主子。
羲谣自己迈了一步上前去到水盆边上,重新洗了洗帕子拧干,又敷在了眼睛上,这会儿昕儿还未发现,她道:“走神儿了,想什么呢?”
昕儿这才恍然自己上神儿了,连忙上前取她眼睛上的帕子,羲谣捂住道:“我刚刚换了的。”
昕儿惶恐,连连作揖道:“都是奴婢的错,叫主子亲自动手。”
羲谣笑笑,道:“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们什么时候也没少了粗手大脚过,我只告诉自己,这都是随我的性子,也没的什么大不了的,索性你们不出什么大错,我就谢天谢地了,今儿怎么突然这么惶恐。”
昕儿一边拎着保暖壶往盆里添水,不时用手搅拌着试着温度,道:“您是不知道,这越是在宫里当差久了,遇的人多了,见的事儿也多了,也就更加胆小怕事了,却也正是因此,也更该懂事了才行,总不能常常叫主子操心的。”
羲谣摘下帕子,直直的盯着昕儿,不相信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这姑娘是个不喜欢表达的,七八日也不听她连着说出两句长句子来,更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迹,她可不似流沙,有什么说什么,虽然两人性子都很直率单纯,但是她却是个秀外慧中的,不善言辞,现在说出这样一番感叹的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大发感叹的。
“你是不是有听见什么事儿了?”这些年,自打董其姝去了西陵为先帝守灵以来,这宫里虽说没了当年类似她的狠辣手段之事,但是大大小小的事儿也是层出不穷,羲谣亲自处理过的争端之事就记不清有多少桩,要说太平相安无事,也只是一种传说罢了。
昕儿才道:“娘娘您许是不知道,这几日您只顾着周旋于受封太后之事,许多小事琐事交给了元娘娘处理,元娘娘许是因为今日事务繁多,心情不好,打死了她院儿里的一个宫女。”
“打死了一个宫女!?”羲谣站了起来。
“人命关天,这种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昕儿急忙安抚她坐下,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唉!后院儿里的姐妹,因得这件事,这几日少不得风言风语的传播,元娘娘院里也有不少姐妹由此开始对她起了怨心,一说娘娘克扣奉例的,也有说她脾气差不好伺候的,说在她院儿里侍奉,实在是过度劳累,没有办法撑下去,想要求娘娘给换个主子当差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传的在我们这些后殿的丫鬟里面是人尽皆知。”
元若兰自从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羲谣和婉婉这边,羲谣就格外信任和重用她,加上她人又机灵聪颖,所以很多事若是忙不过来,也便放心的交给她去做,可是这个人虽说灵慧有余,但是秉性实在是浮躁了些,又有些敢言直语的习惯,难免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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