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闻言心中冷笑,便知是那名唤对江澄的美貌少年的手笔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人也算是因果报应,原是怨不得旁人的。”
两人谈谈讲讲之际,不觉天际早已泛白,金乔觉见状,因蹙眉道:“不好,再过一时三刻便要天光大亮了,若是我再不告退,恐怕连累了姒娘子的清誉。”
飞天见状亦讶异道:“怎的谈论起来就忘了天色,时辰不早了,倒耽搁了金捕头公干,此番多谢你为我们母子通风报讯,只是方才听闻上差讲解案情,虽然颇有些嫌疑,倒也不难厘清,况且我与水氏娘子相熟,一切招对有她与战大哥肯出面当堂对质,也不足为虑了。”
金乔觉闻言喜道:“你瞧我,端的关心则乱,却忘了还有他家可以作证呢。”说到此处,忽觉出言不妥,因连忙打住了话头。姒飞天听他此话虽然造次,却是真心关心自己母子二人,倒有些感伤之意,因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金捕头待我们母子的厚意,姒飞天都点滴在心。此番多谢你走一趟,时辰不早,我也不敢虚留你了。”
金乔觉如今与心上之人谈讲一夜,都是些武功路数江湖丛谈,倒也心满意足,加之方才听闻飞天自有战家夫妻两个肯为她作证,越发不用担心有人借故攀扯,况且除却自己之外,并无一人知道这姒家娘子精通武功的事,看来这人命官司竟是不必打了,又见她今夜对自己竟微笑了两次,虽然那如花笑靥掩在薄纱之后不得窥见仙姿,到底也算的上是言笑晏晏了,又听得她方才对自己所说点滴在心之言,竟似有些吐口,只怕来日再央那水氏娘子说和说和,许是好事将近。想到此处,因心中阴霾尽扫,颇有些喜形于色道:“如此,还请姒家娘子与你家小官人好生将养,金某这就告辞,改日再来拜会。”说罢将姒飞天深看了两眼,躬了躬身退出了内室。
飞天从内间窗棂之处偷眼观瞧,却见那金乔觉来在院中,竟不开院门,提纵腰身轻轻向上一跃,伸手搭在院墙之上,哨探着向外一望两望,并无半个人影,因膂力一发便翻过院墙去了。姒飞天知他此举乃是顾全自家母子名声体面,因感念地点了点头,回身之际,却见志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却站在自家闺房门口之处怔怔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误会~误会~
☆、第三十四回
志新童诘责生母,战天刃夫妇*
飞天见自家孩儿醒了,因向他招了招手,教他进了自己的闺房,一面摘去自家面上的薄纱,一面伸手在志新的头面上摩挲着笑道,“这就醒了,时辰尚早,不如再睡睡,娘预备下早饭再唤你起身也使得。”
志新闻言摇了摇头,抬眼深看了飞天两眼,却是扑通一声跪在母亲膝下,也不言语。飞天见状却是讶异,因笑道,“这是这么说,怪到旁人都说你这孩子牛心左性,端的叫娘也猜不透你的心思呢,好孩子,地上恁般凉,有什么事,你且起来再说。”
志新闻言却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倒把姒飞天唬了一跳,因连忙将他搂在怀中柔声安抚道:“好好地哭什么呢?想是昨儿夜里遇上歹人唬着了?别怕,娘在这里没人好欺负你的。”
志新因触动了自家心事,又因昨日夜间受了惊吓,虽然平日里豪横逞强,到底是个十岁的孩童,因见了母亲这般温颜软语好言相劝,却是越发舍不得了,因伏在飞天怀中痛哭了一阵,方才渐渐的回转过来道:“娘真要嫁给那姓金的不成?”
姒飞天却是万没想到自家孩儿竟说出这话来,因脸上一红口中嗔道:“混说什么!娘十几年来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了,又求帮告借全仗各位高邻抬爱,方凑齐了束脩让你进了学房,如今学了几本书几千字在腹内,就这般来质问作践你的生身之母么?”
志新听闻此言,因自觉理亏,又深知母亲平日里深居简出端庄自持,最怕别人将改嫁之处戳她的心窝子,如今倒给自家孩儿疑心起来,岂有不伤心的呢,因心中一沉,又是惭愧又是悔恨,忍不住又呜呜哭泣起来。
姒飞天虽然拿出母亲的身份将孩儿弹压了两句,只是自己方才与那金乔觉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别说自家孩儿,便是旁人自然也是要疑心的,又见志新伏在自家膝头哭得恁般伤感,心中早已软了,因略微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你且不用哭了,到底为什么忽然就疑起我来了呢?”
志新听见母亲问他,又听得他言下之意暂息雷霆,因少不得啜泣着渐渐止住哭泣回禀道:“方才孩儿原不放心那姓金的,是以不曾真心睡了,待你们进了内间之后,孩儿便躲在门棂处偷眼观瞧了一回,这十几年来,母亲除却对孩儿之外,竟不曾对旁人那样笑过的,又见娘对那姓金的言笑晏晏,因不知怎的,心中一时回转不过来,便哭了,又冲撞了母亲,是孩儿不孝。”
因说着,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求飞天宽恕原谅于他。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原来为这个,你也太肯伤心动气了。莫非娘在你心里就恁般不堪么,若是我不安于室,为什么十年间不肯改嫁旁人,单等到今日呢?如今你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这样伶伶俐俐的哭起来,怎么叫我不动气不寒心?好孩子,这也都是我不肯早些与你说起的缘故,也怨不得你,今儿爽性不必上学去了,我打发你吃了早饭,去村头战家说一声,叫白羽先走,别因为候着你再误了时辰可就对不住朋友了。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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