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
“慕容昇,”慕容青向他喊道,而慕容昇这才注意到他,“你觉得,会被抓住的究竟是谁?”
鸿门客一众闻声出剑,寒光打在慕容昇脸上,他退后了些,见他们似乎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抓了拳,最终没有动作。
“你好自为之吧,”从屋顶上跳下来稳稳落地,慕容青向慕容昇一笑,“朝廷自派下诏书给境内各处缉拿你们。总算还有几日能叫你得闲,不妨想想可还有什么退路——不过,不要想逃往慕景境外,你还不知道吧,桓连翻脸了。”
——朝中传下缉拿慕容昇和传位于慕容歌的诏书的同时,边境也传来桓连来犯的消息。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候举国来犯,即使有骁勇战将能随时进发,内乱不平,诸事难定。
也正是因此,戈木才这样快的来找两人回宫。虽然可能来不及再赶回去,待宫中平定、这边也了结了事端,慕容歌便随时可以新景皇的身份来应对桓连的异动了。暗中这些额余的安排让戈木多少对慕容歌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是有目的而来,还要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便是厚脸皮如戈木也真觉得快要抬不起头来,考虑诸事安定后若他还未察觉就这样瞒下去、若是被发现了……就毫不客气的通通塞给慕容青好了。
反正,引导了这一切的,就是他。
一面是慕景的追缉,一面是桓连来犯,回不去又逃不离的慕容昇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投罗网。多半那时他还会穷尽心思的想办法减免自己的罪过,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慕容青要做的,是辅助慕容歌解决桓连一事——哪怕小商小户,谈及继承都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更何况是皇位?让慕容歌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出身冷宫的皇子登上皇位,朝中那些老古董定不会认可,那么现在,桓连一事可说,即是挑战、也是机会。
可慕容青料到慕容昇的自乱阵脚,却没能注意那些被不经意否认了的叫人为难的事。他知道慕容歌在意的和自己牵挂的都是怎样身份的人,也清楚这时踏回慕景的皇宫,就如同将那用隐瞒维系的关系亲手拦断。他们已经违了一项世俗,又如何再违逆世代注定的轮还之理?慕容青在想,怎样做才能最好,哪怕只是叫自己蒙受压力,能让他安然也就无妨了。然而,他却不知,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绪会被搅得胜出乱麻一团尽成混沌、在记忆的尽头,被泯灭。
困兽之争,没有丝毫道理道义可言;举国来犯,也没有片点线索和时间可供咀嚼消化。世事来的太突然,纵然能看清表面,那暗下的错综复杂也是不会给人追上情局的机会的。
当慕容青还在想办法劝说慕容歌时,来自鸿门客的回报,让两人各是惊住——
慕容昇遣人来报,连州城外的坚江篱畔、那片开阔之处,他要以抓获夏弘余孽之首的“功”来抵免罪过,换平安回去慕景;而偏偏与之一同传来的消息是,桓连来犯军中,有一队潜入慕景,正往连州而来。
为何与慕景正在交战的桓连会派出人来前往连州这地方,他们不知道,也无法静下心去思索。
慕容歌苦恨那慕容昇竟借自己与汐凌相识而以之要挟——俘获所谓前朝余孽是毫无用处的,没有反叛行径,他们并无罪名,连抓获都是无理可言的;可是当抓获汐凌的人面对的是慕容歌,那几乎毫无疑问——就算慕容昇不知两人真实关系、也是他慕容歌,害了汐凌。
而于慕容青,他自然瞬间明白了慕容昇的意图,但他所担心的比起慕容歌,更多了重重一笔,那便是同在那一列中的汐臣,而此时的汐臣,正被舟齐捂住嘴死死缚在角落中,看着被绑在架上伤痕累累的汐凌挣扎哭咽。
正如汐凌所料,他们出发没过多久,同时出发被当作诱饵的一列就遇袭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汐凌紧紧的抱住汐臣合上了眼。究竟能不能逃的掉,能不能……
而结果,便是如现在。
几年的绸缪准备突然就被告知全盘崩溃,慕容昇的愤怒便向汐凌爆发了出来,转成残忍的虐害,用那遍布了瘦弱身躯的血痕来勉强抚慰他心中的愤恨不满,可由始至终,这个分明看来弱不禁风的人只是低着头偶尔难以承受的咬着唇闷哼出声,叫慕容昇看来愈加的气愤。
“分明就是个躲在冷宫里的废物!分明就是个地位卑微的小杂种!为什么偏就是他们受尽宠爱!”慕容昇狠狠用手中的鞭子抽打在汐凌身上,看着他的沉默,控制不住火气的加重了力道,“分明就是个破败国家的落魄草庶,还在这里装什么高洁傲岸!”
“——不要,不要再打了……哥哥——”
那一下又一下,让汐臣只觉得心被拧的疼痛的抽搐。他挣开舟齐冲了出去,挡在了汐凌身前恸声哭着,“哥哥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求求你,不要打他,哥哥会受不了的……”
“你给我让开!”
一脚将他踹去了一边,慕容昇这才注意到汐臣的存在。他走向汐臣,捏住他下颌叫他抬起头来,看着那清美面庞上的漫泪若雨莫名的愉快,“哦?夏侯身边还有这样的人么——你方才叫他哥哥?怪不得全境通缉都找不到你们,原来小的这个是个黄毛丫头啊。”
“……不许你,碰我弟弟——”
一直没有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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