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当下便起各种议论。如此放肆大胆之人还不曾见过——如他所说,不过一介草民,却无视在场诸多武将、更用那般语气对上讲话,如此态度,怎不叫人气愤。只是在皇上面前,众臣自不会做出什么失礼举动,唯用些似乎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否认他,更有甚者,竟将话语锋端转向了因有些固执而不经意间也树了敌的枫宁,于是原本神色淡然不惊不躁的顾松怡脸色骤变了阴沉,冷冷扫去一圈,便叫多嘴之人震慑静下,再不敢言,重归宁静。
那期间,慕容歌只是静静看着,直到安静下来,唯那顾松怡一人还抬头看向他不慌不忙的等待决定时,他收了目光,转向了慕倾墨。
“倾墨,这位顾公子是这样说的——你觉得怎样?”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集到了慕倾墨身上,也忘记了先前还质疑其是否能为猎宫,仅待他说些什么,治一治这狂妄之人。正是枫宁想要开口求请宽恕时,慕倾墨看去顾松怡一眼,转身礼于慕容歌,“皇兄,臣弟觉得,如此甚好。”
一语出,众成惊愕。便听慕倾墨顿了顿,继续说道,“春蒐比起真正的狩猎还是差了很多,臣弟在此着实觉得缩手缩脚施展不开,实在会少很多乐趣。便如他所说,不妨就来一场比试。虽然臣弟对猎宫之职没什么兴趣,就这么被人抢走也会心有不甘。在此请皇兄你做个证——便以一天为限,我与顾松怡各代猎宫前往狩猎,不讲大小只讲个数,若是我输,猎宫之职我双手奉上绝不犹豫;但若是我赢……”
慕倾墨凛颜看去顾松怡,“我也不做多求——从此以后,再不许你接近汐臣!”
自他口中突然出现的这一要求让众人皆是惊茫不解,还想是说所指谁人,一位雪纱掩面之人自慕倾墨身后的马车中走下,回避着众人目光到他身边,见礼向慕容歌后,与慕倾墨低语了几声,流眸成些浅怨,似是生恼的往回走去,又被慕倾墨慌忙的拽了住,束在身边。而这时,慕倾墨虽然显出不愿还是撇了撇嘴,再开口时,言语意味就缓了许多敌意。
“……罢了,就换个其他吧——你若是输了……从此为我家臣,但凡我令,你不许违。”
下面还在杂语时,顾松怡勾唇一笑,眉眼间流露,却是有些不屑。
“王爷您这是要下大价码。你赢我做你家臣,我赢却只是得个一时空衔,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不如这样——王爷您若是赢了,从此我听命于你绝无怨言;但您若是输了……我就要反你先前之意,带走汐臣,再不许你见他。”
“你!——”
“怎样?”
刹成的对峙局面叫人不寒而栗,而比起惊诧,更多是费解。两人这般似乎并非还执意于猎宫一事,只是在争夺那名叫汐臣之人——可那“汐臣”,又究竟是……
“你两人这样说话,未免对汐臣太过失礼吧。”在旁看着的慕容歌说道,打破那僵局,而他又探问的看向那蒙面的女子,竟是极为关切的模样,“汐臣,他们这般胡闹,你不去制止一下么?”
“……不过胡言罢了,还请皇上不要当真。”女子温雅说道,隐显些恼怨无奈,“狩猎之事汐臣也不懂得,就先去旁歇憩了。”
便是刘安使令侍从搭好了简帐、铺好了席子。小桌放上、小盖遮上,独出的那一方不染俗杂的安静之地,有个女子清婉而坐,静合了眼眸,但待不语。还不能知晓这人身份的,再看到慕倾墨那上前颇为讨好的模样也都明白过来——那位,便是不觉间传了妙名的慕青王妃。
“那,倾墨,顾松怡,你两人究竟如何决定?”慕容歌见那边慕倾墨还在与汐臣言说,复又问道,“快些决定的好。此次春蒐,可是已经为你两人耽误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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