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钟弦忽然笑了笑,“想不到落月宫宫主杀个人还得用雇的,做人这么失败,也难怪心理扭曲了。”
“……”寒靖羽眉心狠狠跳了跳,眼里却依旧笑得温和,“钟公子真是一针见血。”
“吹箫给我听吧。”
“啊?”寒靖羽一愣。
钟弦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我怕你一个人再无聊下去会闷死在这里。落月宫宫主又没花钱雇我,你这样死了委实很不划算。不过寒公子既然以『绝箫公子』之名闻名天下,此刻无事,不妨吹箫以遣,我倒是可以奉陪一听。”
“……”寒靖羽忍住内伤,好脾气温声道,“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弦儿想听哪曲?”
“信手拈来即可。”
通体清彻的白玉箫安静地挂在墙上,钟弦起身取了下来,放到寒靖羽身边。
寒靖羽拿起玉箫。玉箫已有好几日未碰过,却没有沾上一点灰尘,想必钟弦每日都擦拭过。
箫至唇边,沉寂片刻,一缕清越的箫音随即流淌而出。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之上飞舞,跳跃,仿佛冬日舞动的雪。箫音如之声,随着指的节奏婉转悠扬,舒柔缓逸,若溪水汩汩,清皓的月光下溪底石影斑驳,依稀可见,明澈如无物,净洁如夜空。骤然音转促急,铮然如鸣,似黑云蔽空,星月尽逝,溪声悄然,凄冷若泣,惶惶于夜之失色,凛之将至。良久,箫音渐凝,风雨欲来,黑云欲坠,溪声欲绝,刹那,戛然而止。
收指,抬眼。眼中是未尽的箫音。
钟弦静静地望着他。
“夜溪雨前,尽之于意。寒公子无愧箫声一绝。”
寒靖羽微微一笑,慢慢道:“弦儿无愧我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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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
彻涯谷十里外的狭道上,一前一后,疾驰着两道策马的身影。马后尘土飞扬,蹄落之处,卷起沙石无数。
两匹马的距离却越拉越远,不久,纷乱的马蹄声中终于传来一人尖锐的爆发。
“喂!喂喂!等等我!你慢点会死啊!”后面马上的女子有气无力声嘶力竭地喊道。
前面的黑衣男子没有应声,马鞭一扬,又驰出几丈,速度浑然不减。
女子气急,清清嗓子,声音又大了一些:“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歇过了!我受得了,我的‘白枫’也受不了啊!我说……前面的!!听见没有!!!”
男子闻声,过了一会儿,终于放慢了马速,等后面的女子赶上。
女子终于喘着气着跟了上来,充满哀怨的杏目瞪着马上的男子,恶狠狠道:“穆衍哥你魔障了啊!彻涯谷又跑不了,你没日没夜赶什么啊!好好的正路不走,还偏走僻路!我的马腿都要断了!”
“……”穆衍沉稳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急之下口不择言变身母马的叶嫣然被穆衍僵硬的表情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是说我的马、腿要断了,会不会断句啊你!”
穆衍沉默。
叶嫣然自知理亏,手指在马背上画着圈圈,声音低了下来:“谁让你跑那么快啊。”
穆衍骤然收起温色,神色凝重道:“谷内可能会出事。”
“你说什么?”叶嫣然一愣,手指顿在马背上。
穆衍放眼环顾,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一月前,谷主收到了南宫离的独会战书,约定时间就在昨日早上。”
叶嫣然听到『南宫离』三字时双眼霎那间瞪大,脸色渐渐沉下来:“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穆衍道:“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出什么差池。谷主只通知了谷内的三大长老和我四人。原本莫长老离开,长老中就少了最强的一个力量。三大长老必须要坚守谷内,以防南宫离于谷主独会之时暗地里搞什么阴谋。”
叶嫣然道:“那我们离谷干什么?出席什么鸟试剑大会!”
穆衍冷静道:“谷主正是想借此机会让弦儿避开。南宫离的武功高深莫测,底细无人知晓,虽说战书只针对谷主一人,却未必不会伤及弦儿。所以谷主才特意让我们带弦儿离开。不过弦儿好像已经有所觉察,才让我们立刻赶回看看情况。”
“不会。但以他的敏锐和直觉,应该觉察到谷主并非因病留下而别有所谋。但如果弦儿知道此事和南宫离有关,必然不会离开。”
叶嫣然忧心道:“我们离开了,谷主不是又多一分危险么?”
穆衍道:“我们留下又能怎样?除了莫长老,三大长老都守在谷内,武功亦都在我们二人之上。既是独会谷主一人,谷主也必然不会让别人插手,否则情况只会更加混乱。南宫离既然要来便不会想不到人多埋伏这一点,既然下了战书,必然有恃无恐,不是高手多就可以解决的,反而只会更伤元气。”
穆衍顿了一顿,又道:“如今唯一重要的问题是,南宫离究竟为什么会首先盯上几近在江湖半隐的彻涯谷?”
叶嫣然沉默了。
穆衍缓缓继续:“还有,为什么沉寂三年之后,会突然现身。”
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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