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新的蜡烛放到桌上,“热水在楼下,老婆子我是提不动了,客官自己动手罢。”
何牧之泡在热水里,睁着大眼睛看着穆炎凉擦身子,穆炎凉冲他一笑,大方的坦露自己的身体,“好看么?”
何牧之难得脸红了一下,还低下了头,“好……好看。”
穆炎凉穿好衣服,把他抱出来擦干,又抱回床上,何牧之趴在他身上有些郁闷,“我觉得我快要无法自理了。”
“小地方没有地龙,怕你冻着。”
穆炎凉又送了一部分内力给他,握着他的手皱眉,“怎么还是这么凉?”
“没事的,我一直都这样,不冷了,真的。”
穆炎凉叹道,“你明知道解药只有一包,却还是给了我。”
何牧之往旁边滚,挤进他怀里,“不说这个了,睡觉罢。”
第二日一早,婆婆就做好了饭摆上桌,何牧之睡了个好觉精神很饱满,拉着婆婆问,“您儿子怎么了,您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了?”
婆婆很久不见生人,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自然高兴,便坐下来絮叨,“大约……是一年半前罢,他有个朋友来找他,他可高兴了,两人在屋子里聊了一晚,第二天就不见了。”
“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那……没报官么?”
“报了,也没有人管。”
“没有去贴个告示找找?”
“贴了,都被官府揭了,不让贴。”
吃过早饭,何牧之便和婆婆告别,继续赶路。
剩下的路程很顺利,不过三日,就赶到了扬州。
殷连颂和柳暮山来城门口接他们,柳暮山见到何牧之开心得不得了,直接上手捏着玩。穆炎凉默默黑了半刻的脸,发现何牧之竟然反击了,也扑上去捏柳暮山,两个人在车厢里滚来滚去,虽然还是不爽,也好过一直被人捏。
殷连颂跟他对视一眼,两人出了车厢。
“需要的药草都找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九灵草。只是这九灵草的成熟期在六月,我只怕……怕何先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穆炎凉没说话,他又道,“方才我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好,给他探了脉才发现寒气已经侵入到经脉里了,你现在是多久给他输一次内力?”
“一早一晚。”
“这样不行,今天起,得一日四次。若是寒气进入了心脉,就是有了解药,也救不回来了。”
穆炎凉问,“你方才说,怕他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是什么意思?”
殷连颂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柳暮山在给何牧之细数扬州城内好吃的东西,何牧之脆生生的一口一个“暮山哥哥”叫着,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他轻叹口气,“寒气入侵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本以为有你的内力压制,总能坚持到六月,如今看来,恐怕只能坚持到四月。”
“之前让你们来扬州,是觉得扬州的气候对有利于寒气压制,现在的情况,我们后天就得动身去寻九灵草。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被人保存下来的,不过,九灵草本身是种毒草,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一般人可能连九灵草都不认识,更别提保存下来了。”
“那我们明日就动身。”
“不急,你们好好休息一天,我也得把现有的草药整理好一起带着。”他停了停,又说,“我还是提醒你,要有个准备。”
穆炎凉再进去的时候,何牧之正跟小九和柳暮山摸骨牌玩,见着他进来,何牧之丢了手里的牌,“不玩了,我认输。”他扑过来抱住穆炎凉,“教主,你干什么去了,去了那么久?”
穆炎凉将他抱在腿上,“我和连颂商量了一下,明日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动身。”
“去哪儿?”
“你不是挂着雍州的事情,我们正好要去那里找一味草药。”
“教主,解药是不是不好炼啊?”
殷连颂掀帘子进来,“不难,只差最后一味草药就成了。”
何牧之点头,弯着眼睛对他笑,“多谢殷护法。”
晚上,殷连颂抱来一堆草药让何牧之泡。
何牧之浮在厚厚的草药之上,只露出一颗脑袋来,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穆炎凉,“教主我热……”
“那也得泡够一个时辰。”
“呜……也好难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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