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一尘不染。琴架上没有曲谱,而是一些没写完的五线谱和一支铅笔,看来琴的主人曾经坐在这里谱过曲子。
单钰博拿起没写完的曲子读,不需要哼出来,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这些小调的旋律。节奏十分纾缓,像是晨间需要听的音乐,或许关唯晨正是在早上写的。他在琴前坐下来,谱子放在一旁,双手润湿放到琴上,踩下了踏板。
琴声优雅而迷人,清脆而柔美,只可惜单钰博第一次触碰这种乐器,并不能掌握它的发音规则。经过几次尝试,他始终无法准确地找到曲谱上这些音的位置。很快,他放弃了擦奏这些未完成的曲子,转而演奏一些自己觉得顺耳的音节。
渐渐地,他掌握了声音是如何罗列的,指尖发出的声音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生涩和荒诞,擦奏出来的曲子虽然简单,但变得悦耳了许多。
这如同精灵吟唱的琴声不知是从何而来,仿佛从天际坠落。不知不觉,单钰博在琴房里坐了大半天,就连女佣前来询问是否需要用餐,也被他谢绝了。
如果不是碗里准备的清水渐少,他甚至没有想过停下来。一段完整的旋律呈现在他的脑海里,而他来不及把它写下来。他望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玻璃,脑袋里空荡荡的。指尖已经发皱,他看着发红的手指头,长长地叹息。
单钰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早晨没有接听的手机,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外,电话那端再次进入了语音留言信箱。
他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又拨打了信息里的另一个电话。电波里重复着等待接听的响声,迟缓而冷漠。在听到那个熟悉的截断音后,单钰博轻微地冷笑了一声。
语音留言信箱里传出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您好,我是la和我现在都不在家。您可以在之后留言,我们听到后会尽快回复您,谢谢。”
英国口音,声音温和而冷淡,态度礼貌而疏远。单钰博听完这条语音,脑海继续空白着。好在他很快意识到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就会听到忙音,他在考虑过后说:“云笙,是我。不知道阿姨有没有告诉你,我这个学期在ucla做交换。这个周末我在旧金山,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见你一面。如果你太忙,不方便,我可以去你家附近。这个地址和电话号码是阿姨给我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还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说完,他补充道,“我是单钰博。”
结束这番话,单钰博感觉自己的心里又空出了几个平方米,可以再放置一些东西。他挂断电话,不期待会有回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起身打算去找点食物吃。
谁知还没走到琴房门口,手机响了起来,他怔了怔,拿出手机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单钰博疑惑地接起来,问:“喂?”
“喂?是单钰博吗?”和电话留言里一样的声音,但说的却是流利的中文,“我是牟云笙的室友,非常抱歉刚才漏听了你的来电。”
单钰博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他一时想不起来。他简单地应了一声:“哦。”
“牟云笙他还在睡觉,估计晚上才能起来。你的留言我会转给他。”他礼貌而抱歉地说。
单钰博皱眉,问:“他昨晚很晚才回家吗?”
“他早上回来的。”对方迟疑地说完,又道,“我是闫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经他主动说明,单钰博立即把声音和它的主人联系在了一起,和他记忆里留有的印象完全重合——温和、冷淡、礼貌、疏远。闫稑是他高中时的学弟,比他小一届,以前曾经因为一起参加学科竞赛而见过几次面。单钰博从高中起常常去酒吧,在那里偶尔会见到同样出来玩的闫稑。
彼此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联系,单钰博没想到他现在在斯坦福。“是你。”知道是熟人以后,他说话便直接了许多,问,“你今天在家吗?方不方便我现在过去?”
“现在吗?”闫稑好像有些意外,他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好,你来吧。我尽量把牟云笙叫起来。”
女佣看到单钰博从琴房里出来,本以为他要用餐,没想到他说要出门,愣了一愣。她在单钰博出门时,问:“您要去哪里呢?先生他没通知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找一个朋友。”单钰博关上了车门,将已经和车内导航系统接通的手机放在一旁,系上了安全带。
牟云笙的公寓距离他的学校很近,只隔了一个街区,楼下有便利商店和五金用品店,距离书店和音像租赁商店都很近,交通十分便利,只是不太好找位置停车。单钰博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根据信息里提供的地址,他来到了相应的楼层,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但开门的人让单钰博不禁愣了一下。
眼前的青年和记忆中的有些出入,闫稑上高中时和单钰博一样,戴眼镜,现在则没有,而且他比那时更瘦,显得眉目更加坚毅冰冷,眸子更加幽黑深邃,高挺的鼻梁和单薄的嘴唇间有还没剃掉的胡渣,青青的一片,下颌上也是。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看来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衬衫看起来软塌塌的,不修边幅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赶论文,过得邋遢了些。”闫稑把他让进屋里,拖着步子,看起来疲惫不堪,“牟云笙他起床以后,到学校去了。”
听到这个结果,单钰博竟然一点也不意外。他关上门,拿出手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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