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绣帐不知何时已经垂下,两个人在帐子里轻声说这话。
“奇怪,真是奇怪。”刘子安轻声道。
“什么奇怪?”宝禾先生问。
“人家都说臭男人,臭男人。先生明明也是男子,身上却一点都不臭......”
只听“叭”地一声响,就好像有人在打蚊子,愈打愈轻,愈打愈轻,一夜旖旎......
锦帐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又过了半晌,只听刘子安轻轻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宝禾先生应道。他的声音如燕子呢喃,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想了很多奇怪的事,想到了咱们的初识,想到了《秋山图》的幻境......但我最想的,还是个烧得有红又烂的大蹄膀。”
从昨天开始,他就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已经饿坏了。
宝禾先生“扑哧”一笑,道:“你能不能说你在想我?”
“不能。”刘子安想了想,道。
“不能?”宝禾先生挑了挑眉。他倒要听听刘子安要怎么解释。
“因为我怕把你一口吞下去。”刘子安叹息着,喃喃道,“你这老婆我得来的可真不容易,若是吞下去,岂不是没有了?”
“没有了岂非正好再去找一个。”宝禾先生笑道。
“找谁?”
“找谁不成?比如......那个歧舌国的女孩子?”
“不成,她是幻境里的人物。”刘子安摇了摇头,道,“而且她喜欢的是你。”
“我看你们那个时候聊得挺开心的啊。”宝禾先生轻声道。
刘子安顿了顿,忽然笑了。
“媳妇儿,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没有。”宝禾先生别过头,说道。
“好好好,媳妇儿说没有就是没有。”刘子安怕宝禾先生恼羞成怒,不理他了,赶忙服软。
“别那么叫我。”宝禾先生忽然闷声道。
“怎么?”刘子安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能不能......别叫我媳妇儿......”虽然木已成舟,但被人这么叫,宝禾先生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刘子安瘪了瘪嘴,嘟囔道,“明明就是我媳妇儿,都已经......”
宝禾先生脸色通红,忙捂住他的嘴。
“让别人听见了不好。”他道。
刘子安眼睛一转,伸出舌头在宝禾先生手心轻轻舔了一下,对方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便把手缩了回去。
“那以后在人前我还叫你先生,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是我媳妇儿,怎么样?”刘子安笑嘻嘻地问道。
“你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又何苦来问我。”宝禾先生摇头轻叹道。
“我就知道媳妇儿最宠我了!”刘子安翻身把宝禾先生揽入怀中,道,“媳妇儿,你这么宠我,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刘子安得意忘形地问了一句,本没想着宝禾先生会回答,然而对方却轻轻“嗯”了一声。
“媳妇儿,刚才你是应了吗?”刘子安生怕自己听错了,问道。
“是。”宝禾先生轻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刘子安略带埋怨地说道,“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单相思。”
“因为......因为我怕你不要我......”
宝禾先生话还没说完,嘴就像是已经被件什么东西堵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喘息着,道:“我们好好地聊聊,不许你乱动。”
“好,不动就不动。可是你为什么要怕我不要你?你难道不知道,就算用全世界的人来换你一个,我也是不换的。”刘子安道。
“真的?”宝禾先生笑问。
“当然是真的。”刘子安信誓旦旦道。
“那若是用果儿来换呢?”宝禾先生又问。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女人,而且很可怜,只可惜我的心已经被你一个人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宝禾先生“嘤咛”了一声。锦帐中忽然又沉默了很久,好像两个人的嘴又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又过了很久,刘子安才叹息着道:“幸好当时我留了个心眼,没听你的话,否则岂不是这辈子都再见不到面了?”
“你不听话的次数难道还少吗?”宝禾先生白了他一眼。
“哪有,我明明一直都很听话的。”刘子安委屈道。
在他心里,一致认为自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徒弟来着。
“不记得了?那我来给你数数。”宝禾先生伸出手指,道,“一,当初我叫你老老实实在屋里睡觉,结果你大半夜瞎出去溜达,结果捡了块鬼玉,差点把命丢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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