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衍脸就红了,他摆手:“不是不是。”语气和缓了很多,“我担心这酒是揠苗助长。”
“怎么会。”郁空桑点了点他发烫的脸颊,“洗经伐髓罢了。”
荀衍一个不查,让他点着了,赶忙转头,又觉得欲盖弥彰,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你是神仙,你说什么都行。”
荀衍十分苦恼,如何对一个好看的人生气呢?
帝恕推开了想把田田炒了吃掉的千乘盗业,把笋子往院子里一扔。郁空桑解了术法,竹子就平躺在地上长起来,长着长着,田田摸到身下的泥土,闭着眼把自己扶正了。
植物们睡起了回笼觉。除了甜竹,院子里的所有妖精都开着花,都是最盛的时候,风一起,便满是馨香,连竹叶的清苦也能尝到。荀衍问郁空桑:“为什么所有的植物都开着花,只有甜竹没有?”
绿牡丹是秋菊,理当秋日寒霜时开,剪秋罗也是秋天的花,但是都在春日里整天盛开。
“植物开花会耗费大量精力,但所有的植物精怪最轻松的状态就是开花,因为这是巅峰的时段,类似于人类修者永葆青春。但,”郁空桑话锋一转说到正题,“竹子开花耗费的是精力是一生积攒的,开了花就意味着死亡,抑制开花可比保持这种全盛状态轻松多了。”
荀衍挖到了一本百科全书,脑海里的一万个问题开始蠢蠢欲动,偏偏又不愿显出自己的殷勤搭讪,生生压了下去,只笑着说:“妖精年轻的时候都像田田这样笨拙单纯吗?”
郁空桑说:“没有什么东西开了灵智还会单纯。”他转头看着荀衍,荀衍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与他对视。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此刻居然清澈纯净,一眼见底,他听见他说:“如果你想问我问题,我的一切都为你敞开。”
荀衍的心脏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跳动,那转瞬的停拍使他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年轻,冲动,响彻耳际。他干干地笑了笑,说:“我们又不熟。”
他想,如果是他被郁空桑告知这句话,他的心都会裂开的。所以他从不逾距,他保守,沉默,不喜进攻。
“以后会熟的。”
荀衍真的笑了,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搭讪。”
“我没说不是。”
荀衍没有接话,他极不适合与人交流,他是一个偏情绪化的人,但很多时候情绪会消失,他又很敏感,同时心软,对主动与他交友的人报着极大冷淡的热情。人来人往,没有谁有耐心挖掘普通朋友的心,大可以找表面属性相似的人容易地相处。
他怕自己太热,又怕自己太冷。
郁空桑说:“我导一出戏给你看吧。”说完他又出门找了几个群众演员,分别是,牡丹、剪秋罗、郁李、海棠,和醉酒的甜竹,以及充当背景板的绿牡丹。
夜晚,一株无花的卵叶瓦莲在庭院中苏醒,他看着周围,不是他熟悉的小花盆。附近有一棵没见过的高大的树,对面还有一堆其它的花草树木。屋子里住着人,还没有睡着,窗帘上有朦胧的人影。
“这棵瓦莲才一个月,已经能自主化形了。”
郁空桑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荀衍目瞪口呆的脸。“不用惊讶,有的种子往地上一撒,都能蹦出个娃娃来。”
面前的景象完全复刻的院中情形。瓦莲拔起小细腿儿,刚被从小花盆里放出的根太短了,很轻易就全拔了出来。空气里的味道让他很舒服,他一点也不想离开。
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出去玩儿。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穿过花园,正打算翻身上墙,“啪”,院子里的灯开了。瓦莲也啪地一下,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荀衍走过去把他捡起来,小小的瓦莲每一条根须都僵硬着,愣是纹丝不动,荀衍一时抑制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偏偏一笑还止不住。
一院子的植物们也哈哈哈地笑起来了,尤以千乘笑地最为猖狂,上气不接下气。
不明情况的瓦莲环视着同类无情地嘲笑,在荀衍手里蹬着根须和叶片哇地一声气哭了。
偏偏这个时候郁空桑恰好也出来了,还很欠扁地笑着说:“我说吧,小小年纪就会欺骗了。”
瓦莲哭得更惨了。
荀衍憋住笑意告诉瓦莲:“作为一株多肉,你这样哭是会烂根的哦。”
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感激于有人不嘲笑他了,瓦莲终于止住了哭泣。
“这么晚了,你要回家吗?”荀衍拿不准对方能不能听懂。
所幸瓦莲真的理解汉语,跟他说:“玩。”
“玩什么呀。”
“玩。”
荀衍知道这是无法进行更高深的交流了。他指着千乘和盗业说:“你可以跟他们俩玩。”
荀衍突然从瓦莲的原型上看到了鄙视的表情,小瓦莲伸出一条须子指指沉默着睡觉的甜竹:“玩。”
第二天中午田田才醒过来,浑身神清气爽,没有帝恕他们的帮助,他自己就变成了人形,高高兴兴地去找荀衍吃饭。
“衍衍!”
一整张桌子满满当当地装下九个人,恰还在荀衍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荀衍见他醒了,忙喊他过来,看到肚脐眼下的小jj,他震惊了。
千乘空出嘴来,多嘴道:“田田果然是个男孩子。”
盗业点头:“是的。”
荀衍怒视着郁空桑,眼睛里都要冒火了。郁空桑一笑:“不喜欢男孩子呀?那也没办法,院子里没有女性给他模拟。”
荀衍抓过田田就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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