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嗤笑一声,“切,古代什么条件,现代什么水平,这两者能比吗?你看电视上军队训练,每天坚持跑步,在太阳下曝晒,雨中耐淋,什么俯卧撑,晚睡早起的,多累啊,这古代有吗?”
他眼里有对权利的yù_wàng以及大干一场的决心,“韩夜,我们一起训练吧。”
韩夜低头想了想,罢了,既然回不到从前,就坦坦荡荡的接受现在吧。他握住杜颖递过来的手,“好。”
杜颖状似开玩笑的说:“都说云门关安逸无纷争,可你看外边全是赤赤人的马。要是哪一天两国开战,他们趁机偷油水,可就不好办了。”
事实上,杜颖说的这个假设不可能不存在。沙场征战中,掩人耳目的现象可谓不少。无论云门关的生活多么安逸,但“防患于未然”这句话并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任何事情,只要有助于发展和保护人的生命力,都是值得注意的。不管是关心还是不怀好意,是有目的的还是无意识的,都要分一点儿心思来考量,来注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韩夜望着渐黑的天,皱眉道,“我想不到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许太阳会变得刺眼寒冷,天空黑暗弥漫,独自漫步的人冷不丁的回头,生怕背后冒出一只饥饿红眼的野兽将他生生吓一大跳,也许夏季的花儿不再冒香,风将夜晚的烛火吹灭,厨子烧好的鱼丝肉汤被地下的鲜血浸染,便宜了木板底下蠢蠢欲动的蠹虫。
人们被一个不经意的说辞激得反目,对方只是说了一句:你儿子的左腿中刀了。抑或:你家的白菜我拔了一把。
再也没有了江边浅笑轻弹的风雅,高楼对酌吟奏的趣味,茅屋赏雪烧柴温酒画鸟的心思。
“会有一段拨开乌云还是乌云的日子。”杜颖轻笑,“但不是很长。”
“你怎么敢断定,毕竟战争不是说停就停的。”
“这就要看两国之间的差距,强大的一方逼得弱小的一方无路可走,弱小的一方跳崖,战争可停;弱小的一方投降,战争可停。”他摇头,“不说这些了,走,我给你另外准备了吃的。”
杜颖在云门关确实有不小的权利,也说话算数。每天天刚亮,他就站在校场正中等待着。晨钟响起,营帐里的士兵惊呼数声,任命似的爬起来,穿衣束发,洗脸剔牙,然后急匆匆的跑向校场,等着都头的点名。
每天雷打不动的围着校场跑十圈。士兵们不明白,为什么杜城门领令自己两手触地,让搭档抬着双脚一个手心一个手心的走。校场的圈子并不是平坦的,有的士兵碰到硌手的石子或是扎人的尖块,常常满手鲜血痛的呲牙咧嘴,并起了淡白色的小水泡,摸上去,火热热的疼,但他们也只能在暗处小小的抱怨一下。
士兵们更不理解,遇到河让船家载过去就行了,干嘛要在水里泡上半刻钟?拿刀枪|刺刺草人就行了,干嘛变成两人对打,还不准放水?洗衣服有专门的厨娘,为毛非要排队站在河边自己洗?累了一天,坐在地上吃饭多舒服,干嘛非要站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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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然哪来那么多的叛乱?在人的世界里,不管是吃喝拉撒似的日常生活,还是抽嫖赌娼般的醉生梦死,只要发生一点改变,都会使之迷惑,压抑。
人体内本就有懒惰的成分,如果是享受的改变,我们当然乐意接受,即便只是一块糖。如果这改变是让你在原先舒适的位置上挪动一下屁股,让给别人坐,那你不乐意是情有可原的。
无可否认,这是人一种自我享受的心性。
士兵们对懒散生活的企望,一日比一日强烈。这天中午,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泥土与汗味相杂混合所产生的阴匿、固潮、香腥的味道。这种气味,与多数人对训练的不满极为融合。仿佛有一股分解人心的势力,让身体的酸痛击败心底的愿望,从而忘记最初的目的。
杜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准备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后方几米处,大约二十个士兵窃窃私语,不住的推搡。韩夜再也看不下去了,说,“我去。”
众人的目光皆看他的背影。
韩夜小跑着上前,“小莫。”杜颖失神,这个名字好久没听他叫了,“怎么了?”
“是不是有点儿严格了。”
杜颖沉思着。人们参军,除了为以后的功名着想还有现存的利益,就是饷银。有动力干什么活都有奔头。将军虽说很支持他的想法,这一干人也由他全权负责,可饷银的问题也得靠自己解决。他看了一眼额头沁起细汗的韩夜,触了触衣服底下的薄纸,有点犹疑。
“告诉他们,谁不想领饷银就自行回去。”
韩夜默默的返身,将话带给满怀期待的人。得知后,士兵们慢慢的消停下来,他们都有家人,都需要朝廷发的银子,离家在外快二十天了,就这样回去不是让别人嘲笑,令家人失望么。
红日西沉,地平线上最后一抹金辉渐渐消失在暮霭的帷帐后面。
夜晚迫不及待的来了。星星也随着暗光一闪一闪,在这个璀璨无垠的天空下,很耀眼。
士兵们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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