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当时在晾衣裳,看他过来本想回到屋子里,但是那天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她不好意思躲开他。他目无焦距地走到她面前,手放到兜里掏着什么。
“啊……”房顶吓坏了,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急急忙忙往回跑,手臂却紧紧被抓住。惊慌失措地回头,眼前的男子正往自己手里放一叠钱。正疑惑时,眼前的男子张开了苍白的嘴唇:“
房东,这是我的房费,不够可以和我说。我去屋子里看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等一会把钥匙交给你。”
说罢,他再次紧紧咬住嘴唇,无视掉那些复杂地目光,慢吞吞地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喂……令清……”
令清不想理会房东的叫喊,把门关上,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环视屋子。
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全都不是。外面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
双亲,也等于没有了;朋友,也不知死活;爱的人,也走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实实在在的属于自己了,也只有这条命,看起来好似可以操控所有人性命的自己的这条命,却是那么的脆弱,可还是属于自己的。
但当世上毫无眷恋的时候,生命却是那么不堪一击,天天都在为别人头痛、自责,不久于人世。当你只剩下这条命的时候,其实它已经不属于你了。
那何必要死得那么狼狈?不如潇潇洒洒地走,不留任何芥蒂离开人间。
想着,令清慢慢走向浴室,放了一池子的冷水,之后穿着衣服坐进去,把整个身子沉浸在里面,冷静自己的大脑。大脑渐渐供氧不足,令清这才扶着池边慢慢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呆愣着靠着墙,看着发丝滴下的水落回浴池里,池子里的水似乎涨了些。
他愣愣地看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留恋的东西,他莫名地希望池子里的水流出池子外面,假如自己可以的话,那就证明自己还有点用处——不值一提的用处。
大脑非但没被冷水冲醒,反而觉得更是混沌了,童年的屈辱,长大后的感伤,痛失挚爱的痛苦一起涌上脑海。令清从裤子里抽出一把刀,那是一把杀了多少人的刀啊。将屏着水的手慢慢举起,落下的水滴激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只杀了多少人的手啊。现在,所有的都要完结了。
“唰——”
刀划过皮肉的声音,血汩汩从手腕处冒出来,溶进身下清澈的水里,和水化成一幅过渡的山水画。令清的唇边挂着一抹笑,没想到自己肮脏的血还能与透明纯洁的水相互交融。
伤口在扩大,血流得很多。令清深知怎样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看着水溢出浴池。伤口像一个斜谷,正往外输送着瀑布一般漂亮的红色,流进下面的清泉,变淡血的颜色,洗清它的罪孽。
血,在清澈中蔓延…
甄凡是在第二天知道昨夜的战争的,当即他去敲了令清的门,当然不会有人开。今天他刚从公司赶回,惊闻令清回来收拾东西,便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令清,开门!”甄凡急急地叫门,没有人应。
怎么办,自己答应过苏沫要照顾好他的,虽然苏沫已经去世,但是绝不能违背诺言。
他已经放走了他的那个他,他绝不可以放走第二个!
甄凡敲了数遍没有人应,跑到房东家要了备用钥匙来,插入门孔时手竟有些颤抖。
不可以!令清你不可以有事,你明明说要杀了我这个猪头再去寻死的!
慌张地打开门,屋里没有人。走了一圈发现浴室的灯亮着,连忙过去看,透着毛玻璃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甄凡这才松了口气。
突地,他想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浴室里怎么会有红色……红色……
“砰!”一把撞开浴室的门,不料一脚踩进了粘稠的血水里。令清正奄奄一息地靠墙坐在浴池里,左手拿着一把染血的刀沉在满是血水的浴池里,右手的手腕正在流血,顺着纤长的手臂流进浴池,令清就那么傻傻地笑,用已经无力睁开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伤口,仿佛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md!你丫的是傻子吗?!”甄凡冲上去,一把抱起已经神志不清的令清,狠狠地骂他,“tmd死在这里是想吓人吗?!你还嫌造的孽不多是吧!”
胸口的衣襟突然被抓住,甄凡一边跑一边看着怀里苍白的人,“干什么!”
“浴池的水溢出来了耶……真好……”令清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说着听不懂的呓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不是很没用……但我让浴池的水流出来了……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吧……好开心……”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昏迷了。
“md,你在说什么……”甄凡飞速招上一辆出租车,“你不许给我睡,在我死之前,你都不许先离开!司机,去医院!”
到了医院,令清被送进抢救室抢救,医生说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患者失血过多,很可能保不住命了。
甄凡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默默祈祷,祈求老天不要再夺走另一个让他动心的人了。隐隐觉得裤子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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