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湿润。
楚麟慌忙坐起来:"甚麽时候回来的?"
齐笍擦擦眼睛:"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回来就听见你在放这张唱片,我也反复听了好几遍
。"
楚麟这才看见齐笍手上也捏着这张唱片,不由笑了:"你也买了?"
"喜欢,不行啊。"齐笍突然涨红了脸,立起身来。
楚麟一把拉住他:"哭了?"
"都怪你,叫我看这个片子。"齐笍叹口气,瞪他一眼。
楚麟笑了一声,心里突然想通了。
为甚麽一定要改变甚麽呢?这样的生活不也很好。xìng_ài固然美妙,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至少现在的相处,好过原来;至少现在的接近,好过电影中的主角,他们一年才见一次
,自己应该知足。
自己的哲学白学了,竟然不懂生活最简单的道理。
知足,惜富。
能够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能够每天早晨醒来看到爱人的脸,已经很好。
到年老的时候回忆中的一切,都将这样美好...
楚麟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两人平淡的过完一辈子,白发苍苍的暮年仍然相濡以沫,又会是
怎样的感动。
"楚大帅,你又翻我书了?"齐笍突道。
"啊,是..."楚麟脸色一变,这才想起那本书还在地上。
看着齐笍暴风雨发作前平静的脸,楚麟忙跳起来往厨房跑:"我,我去做饭--"
"楚麟,你给我站住!!!"
柏拉图的理想境界,在现实中还需要实践的检验。美好的日子,还要很久才会到来。
楚麟被揪住耳朵的时候,这样想。
番外三 圆舞
谢书文到德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原先以为会到英国,或是法国,不然,日本也还好。
却没有想到是德国。
曾经开玩笑说过,法语像唱歌,日语像撒娇,英语最简单,而德语像呕吐。倒不是诋毁
别国的文字,只是谢书文说德语的时候,小舌音一发,忍不住就想呕吐。
但却还是来了这里。语言说得多了,就成了习惯,不再有不良反映。不知不觉住了半年
多,渐渐喜欢这里。
凉爽的西风带气候,温度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情况出现,降雨分布在一年四季,倒还算舒
服。大学城弥漫的浪漫气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
柏林的街道宽阔,高楼林立,现代感很强,但绿化程度也很高。
谢书文并不喜欢白天出门,除了上课。他更爱恋柏林的夜晚。夜幕下的黑色柏林,对他
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酒吧,没错,夜晚的酒吧是一种独特的享受。那些风格迥异的,各具鲜明特色的酒吧,
曾让他在很多不眠的夜晚找到安慰。楼宇的后院有青少年俱乐部和文化艺术界人士的聚会酒
吧,充满现代自由色彩;还有湖边那充满诗情画意的餐厅以及真正的拐角酒吧,所有这些地
方都通宵开放。
适合他这样生活在阴影中的人。
阴影与黑暗始终有距离,徘徊在两者之间的他,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见到李理事的那
一天。
母亲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所有的亲戚和友人都生活在他找寻不到的地方。而自己随母
姓,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父亲。
医院已经丧失了最后一分耐心,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将药款补
上,就将关闭他母亲的维生设备。
只有十三岁的他坐在床前,面对着母亲苍白瘦削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有。他想到了母亲
第一次陷入昏迷状态时的自己,曾哭得撕心裂肺。
一想到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真心好的人,就这样要离开的时候,他流下眼泪。但
现在,他的神经已经麻木,泪腺干涸。
他在很久以后才知道有句话叫"论孝看心不看迹,论迹久贫无孝子。"
但当时的他甚麽都不知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麽?
病房门推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西装笔挺,领带平直,黑色的头发映着
同色的皮鞋,神色有些慌张,但不失风度。
谢书文看他走到床前,仔细的看了一眼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却又露出沮丧的神情,但
很快镇定下来,回头向助手说了甚麽,俯身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起身离去了。
"我姓李。"他那天从头至尾只说了这一句话。
谢书文在那个年级已经学会不要多嘴,他只是将李这个姓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也许这是
个会改变他命运的人也未可知。
母亲随后转到了另一家私立医院,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虽然不到半年就过世了,但他始
终相信母亲走得很宁静。
他在母亲下葬后的第二天,助手来告诉他,李先生想见他。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人,这个在他被母亲家的人行同遗弃后收留他的人。
明亮的走廊通向宽大的阳台,那个男人坐在走廊的扶手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看
他进来了,只是将酒杯递过去。
"喝吧。"他的声音与记忆中一般,冷静自持。
谢书文看了一眼,低下头来:"母亲说,我还不能喝酒。"
"听妈妈的话,好孩子。"他没有坚持,自己喝了一口,"你知道她离开你不会再回来的事
实了吧?"
"我想,我知道。"
"那麽,你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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