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问:“你确定是真的?”
少爷涨红了脸:“当然是真的!!”
周围的人群一片嘘声起,纷纷指责这少爷真是黑了心肠,出尔反尔。那画摊摊主更是憋出了内伤,既然那少爷自己承认了是真品,自己就完全可以推了责任了。
花九道:“你这山水是假的,不要骗人了。别说赔你一百两,一两都不值。”
那少爷进退两难,揪住花九非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花九心想虽然自己确实知道这画是假的,但是真要说怎么辨别,自己还真的没个法子,只得看着这摊主,希望他能发个慈悲拯救自己。
那摊主见状倒确实是站了出来,问那少爷道:“刚刚你说这山水是真的不是?”
少爷点头称:“对啊!当然是真的!你不也说是真的吗?”
摊主一脸鄙夷:“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了?你还真是天真得很。这是真品那是你承认的,可不是我说的。现在我要告诉你,这幅画是我临摹的,可不是真品哦……”
人群中一阵唏嘘,这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家都是晕头转向。
那少爷满头是汗:“你说是假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
摊主邪魅一笑,拿了把小刀挑手割开了裱纸与宣纸结合的地方,边说道:“名家作画,可都是要留下姓名的。”接着拿起了被切割开来的宣纸面向围观的群众道,“这藏在裱纸中的乌篷小船,可是我专有的,原作上你是找不到的!”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似乎是看了场精彩的好戏。那少爷本是受害者,结果因为出尔反尔,非要讹无辜的花九,使得周围的人对他均是由同情转为鄙夷,反倒喜欢起那玩世不恭的摊主来。
少爷自知理亏,便带着割得不成样子的山水匆匆离开。围观的人群也都渐渐散去。
那摊主好像玩得尽心了,整理东西就要收摊走人,花九站在旁边看着他,心想怎么感谢一下。
“你怎么知道那画是假的?”摊主边收着笔墨,头也不抬的问道。
“因为……因为真品在我义父手里,压箱底的。”花九有些羞涩道。
!?原来如此!摊主抬头惊诧地看着花九,随即又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你个小兄弟也是行家里手,原来有这么段因由!”
花九不好意思,也跟着低声地笑:“还好是这幅画,换一幅的话,我就只有认栽了。”
“那不会,”摊主正色道:“我主要是见不惯那少爷明明不懂,非要装模作样,这才耍他一下。要是他非要讹到你身上,我铁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原来你还挺侠义心肠的……”花九低声称赞。
“那当然,小兄弟怎么称呼?”
“花九。”
“我叫刘佐
,这么一遭也算是缘分,咱们就算认识了。不过我这人好跑,希望以后跟兄弟还有机会再见。我得回家了,保重。”
“保重。”
☆、画师(2)
那时花九对这快意恩仇还颇具侠肝义胆的刘佐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但人海茫茫,此后数年间,二人再也没有遇到过。待得再见面,二人的身份都已发生千般变化。
且说花九在相府安安分分地待着,打那次与慕青渊分别,自己也断了再走的念头,魏秉好像也看出来花九这次是真的赌咒发誓安下了心,对他的管束也少了许多。偶尔有得什么人要拜访,有什么事要差人去办,也放心的放花九去。
话就回到那日,魏秉差了花九去与相识的刘姓言官带个信儿,正是冬日暖洋洋的好天,早早的就叫了车夫赶着小马车往城东去。
到了刘府上,花九先与那官员直说了来意,后面便免不了两人一阵客套,末了聊些家常拉拉关系,然后那大人救力邀花九在家吃顿便饭云云。
二人还在其乐融融的聊着家常,就听得有家丁在院里扯着嗓子叫喊:“老爷!不好了!三少爷他又跑了!”
茶桌面前二人,一人是不明就里,一人是尴尬不已。刘姓大人赶忙站起来说道:“魏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犬子不安分,我这就看看去。您在这儿稍作歇息,我去去就回!”说完就提着衣摆急急忙忙的奔出去,院子里乱成一团,不时听到有人说在哪哪哪看见,随后一群人就蜂拥而去。
花九见这家里这状况,心道自己在这儿呆着反而妨事,人家自家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在说不定也不大放得开,反正交代的事情都办完了,不如就先走。
刘大人此时正是焦头烂额,倒也没有挽留,花九从大门出去跳到了马车上,开走了才发现狭窄的马车里居然还藏着个人!
这下花九吓得不轻,正欲叫车夫先停车,来人却先捂住了他的嘴巴道,“你先看看我!你还认得我吗?”
细一观察才想起,这人正是当年开封府遇到的刘佐,若干年过了,他的相貌也没有变几分,甚至身上依然是一袭玄色衣裳,好认得很。
见花九认出他来,刘佐就放下了手,嘿嘿地笑了两声,知道对面的人一肚子的疑问,也不等他问,就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知道你要问的很多啦,我就是这刘景同家的三儿子,为什么要跑呢,因为我爹非逼着我娶那李大人家的女儿,我见都没见过,怎么能娶嘛,再说我这种人,以后也不想做官只想四处游玩见识人事,一个姑娘家跟了我,岂不是害了别人?你说是不是?”
花九被这一席话说得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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