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两个先生,你叫的是哪一个?”
十九先生俨然还觉得逗得不够过瘾,笑吟吟地追问了一句。小花妖手足无措地来回望了望,支吾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紧张地不住从脑袋顶上往外冒着花,眼泪汪汪地捂住了头顶来回转了两圈,就被穆羡鱼给眼疾手快地抄进了怀里,安抚地轻轻顺了顺脊背:“好了好了——没事的。墨止,不要害怕,前辈度量宽广,不会生我们两个的气的……”
“老夫若是跟你们这些个化形前一个个不长眼睛的小花妖们生气,早就要被气得升天了。”
十九先生不由失笑出声,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桌板,示意这两个晚辈赶快老老实实地坐回来:“你们这些小妖怪,化形前看不到老夫的样子,一旦正好赶上了老夫不在的时候化形出谷,就连自家先生是谁都不知道……快回来坐下,莫要胡乱打闹。这屋里的家具可都是成了精的,一会儿被你们闹醒了,你们就等着满屋子追着个茶杯跑吧。”
墨止躲在小哥哥的怀里不敢抬头,穆羡鱼索性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再度恭声告了一句罪,才在桌边重新坐下:“既然前辈正是墨止的先生,还请前辈明示一二,墨止一直都很想知道究竟怎么才能长大……”
“他如今仍是半大孩子的心性,那么急着长大做什么?”
十九先生轻笑着摇了摇头,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过倒也确实——小墨止的妖力增长得实在太快。看来木系找个水系的确实是增益不小,不像老夫……”
他后头的话已低得几乎听不清楚,穆羡鱼也只是隐约听见了“火”、“榨干”几个字,本能便觉得一定又是什么不可说之事,断然放弃了追问,只是轻抚着小家伙仍绷得紧紧的背,耐心地哄着他不必害怕。墨止在小哥哥怀里窝了好一阵才终于有重新鼓起了勇气,怯怯地抬头望向面前的老者,就又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先,先生……”
“不是老夫不肯告诉你,是你们这些草木系的妖怪,原本就同普通的妖怪有诸多不同,非得有一定的机缘才行。而所谓机缘,一旦告诉了你们,却也就不能再称之为机缘了。”
十九先生摇摇头淡声笑了一句,显然还是打定了主意不将办法说出口,只是冲着小花妖伸出了手:“给我一件东西,老夫帮你做成个法器,在你长大之前,多余的妖力暂且存放在里面就是了——你不就是为了不再动不动就开花么?有了法器傍身,就不用再担忧这一回事了。”
穆羡鱼略一思索,便在小家伙耳旁轻声嘱咐了一句。墨止听话地点了点头,从颈间摘下小哥哥送给自己的那一块玉佩递过去,犹豫着小声道:“其实也不光是为了这个,我真的很想试一试双修……”
“你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十九先生愕然地望着面色通红的穆羡鱼,却又立即摇了摇头,沉吟着低声道:“不对,应该不是你——你还没有这个心思。况且以你如今的层次,一举一动也瞒不过我的感知……是玄武那个老不修的家伙把我种的花给带坏了的?”
穆羡鱼早已猜到了这一位说书先生的辈分只怕不小,可也不曾料到居然大到了这个份上。闻言却也不由失笑,把小家伙揽回了怀里,轻轻揉了揉脑袋:“前辈放心,在墨止长大之前,晚辈还不会动这个心思……”
“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生在玄武殿,也实在算是你倒了大霉了。”
十九先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却也冲着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努了努嘴轻笑道:“来,你们两个的玉佩都给我。小墨止的法器用来承载他多余的力量,至于你的这一块,就送你一套修炼的法门罢。你本是禄存临世,天资的事已不用考虑,但墨止的天赋却也丝毫不弱。你是水系,他是木系,水是生木的,你只有勤于修炼,才能不变成我这个样子,听懂了吗?”
穆羡鱼显然是没能彻底听懂的,犹豫着点了点头,望着面前老者雪白的须发和脸上如刀刻般的皱纹,便止不住地轻轻打了个寒颤。却也再顾不上动什么偷懒的念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勤于修炼,断然不敢偷懒……”
十九先生促狭地轻笑了一声,将两人的玉佩上各自注入了一道光芒,便又推回了两个人的面前:“好了,说说你们的来意罢——这一大清早的就跑到老夫的小院来,你小子心里又打得什么鬼主意?”
“不瞒前辈——晚辈其实是想向前辈买上两套寻常人家穿的旧衣服,去镇国公府打一打杂。顺便看看能不能不小心捡到些什么东西,再不小心听到些什么秘密。”
穆羡鱼却也不做隐瞒,坦然地应了一句,又无奈浅笑道:“虽说晚辈也已听说了,修炼之人不该多参与这世俗之事,但有些事却不是说放手就能放得下的——晚辈还是想要将这桩桩件件做个了结,再作今后的打算……”
“你听他们胡说。修行修得便是天地五行,谁说修炼之人就得个个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十九先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这种说法颇为嗤之以鼻:“修行其实是修心,而所谓心境历练,不在三界之外,恰恰在这红尘之中。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又何必化身成人,来亲身经历这人间百态?那几个家族都走偏了路子,一门心思的培养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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