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应声睡着。
第二天醒来,回想起前晚上的神秘来电,喻承感觉很不真实。特别是等他到了公司,发现闪永昌又没来,并且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出现,他心中就隐隐把这两件事关联到了一起。
然而闪永昌消失了,严绅却还在,工作雷打不动。
新一年的“年中促”预热已上线,团队里忙的人,比如喻承,照样忙得要死;闲的呢,老实点儿的,自己偷摸暗爽;不想干活又想挣表现向上爬的,比如严绅,也照样东伸只手西踏一脚地掺和,仗着靠山硬,不怕天怒人怨。
一切节奏照旧,但喻承还是感到了差距:他心里悬着录像的事儿,却回馈不了严绅想要的“好消息”,见到严绅就尽可能绕路走;与此同时,严绅好像也在主动避开他。
他俩不仅在重合的工作场合里互不接茬,连不经意的目光相撞,也都在装各自看的是空气。
为什么?
喻承好奇,但他跟喜福汇已中断了合作,没有途径打探;而谷天骄那头的各条渠道,也没有任何靠谱的新闻。
就这么熬到五月底,关心的事毫无进展,另一件大事却不可抗拒地撞进十二怒汉所有人的眼睛:集团pr部联合国内所有的知名媒体,敲锣打鼓正式宣布——经过漫长的准备,十二怒汉集团终于要上市了!
端午小长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杨雨发布誓师视频。他手里挥着“首次公开募股”文件,两眼闪闪说,他即将奔赴大洋彼岸。等他凯旋后,十二怒汉又将迎来一场麻雀变鸽子,母鸡变鸵鸟的狂欢。
寻宝村因此陷入一个狂喜与狂躁两相交织的气旋,当中掺杂大剂量由不满和愤懑发酵出的酸味。
原因很简单,子曾经曰过,“患不均”,曹刿也对曰过,“小惠未徧”。眼瞅着身边那些“不过如此”的同事将在一夜间入账百千万,自己却还是昨天甚至去年、前两年的自己,那种不爽,想想就能知一二。
可也有人是身在“预狂欢”的队列里,也不觉得高兴。
喻承就无意间听到严绅在跟谁说:“卧靠,他们老员工有那么多?上万啊卧靠!……我没有!我就进来的时候给了四千……”
喻承心里一暗,麻痹你刚进来啥事儿没做就卷了四千你还嫌少?!大家都是p7,小哥我呕心沥血才……算了,不想那些!咦?对哦!忽然想起来,内网里严绅的职位还是“专家”……丫虽然被闪永昌罩着,又拿全团队的业绩贴自己身上裹了那么厚层金光,居然没升?老天……不对,是萨营华,长眼啊!
这一点虽然解气,他还是高兴不动。如今他和谷天骄的状况是分分钟都可能滚蛋,说不定赶在上市之前。提前高兴狠了,得在拿不到的时候心肌梗塞。
另外还有一件闹心的事儿。他问谷天骄:“杨雨要走了,你怎么办?”
谷天骄:“前段时间有动静,还挺大。但是……具体情况谁都不知道,唯一知情的彭羽,还没‘出来’。”
喻承一顿:“闪永昌也消失了,你说彭羽他会不会……遭遇啥不测?”
谷天骄深思摇头:“不会,据我所知,跟他一起‘消失’的人有很多。要出事儿的话,早有人报警了。”
喻承各种脑洞无果。两天后,当他在自家顶楼上玩儿梅干菜时,谷天骄终于接到了彭羽的电话。他边接边上楼,两人聊了十来分钟,接着,谷天骄就像第一现场记者似的,为喻承绘声绘色做了转述。
原来,为了捉住武贺东的尾巴,从杨雨起,公司整个廉政系统开大了——
就在严绅跟喻承摊牌的那个晚上,杨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亲自带权燕找到井思远,再由井思远这座廉政部的最高灯塔一一打电话,把跟进武贺东那条线的几个工作人员叫到杨雨的私人会所,深夜秘密开会。
第二天一大清早,集团战略部临时从公司两万多员工里调了近五十个人——其中包括闪永昌,以及另外五个经过武贺东选定进入公司、职位在资深经理及以上的“嫌疑人”——邮件、电话同步通知他们,当天上班要带上换洗衣物,紧急参加集团组织的“绝密项目的共创与研发”。
喻承:“这也行?一晚上拍脑袋出来的,啥项目,研啥呀?就是个幌子吧!”
谷天骄点头:“这公司别的没有,执行力全宇宙第一啊!什么事儿听风就是雨,连一个部门、一个子公司的建立和倒灶都一句话的事儿,大家都习惯了——所以那紧急通知,基本上没人往坏处想。”
喻承烧脑:“啥坏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软禁?!”
谷天骄深不可测笑。
喻承:“怎么可能,闪永昌那么精,他也没怀疑?”
谷天骄:“这是‘集团组织’的‘绝密’项目。”喻承狐疑脸,谷天骄想了想,“咱们换个角度——要是你,突然接到这么一个神秘的号召,你去不去?”
喻承开动小脑仁:“先不提电话,反正邮件是集团发的,那就是正式事件;收件人名单有那么多人——即使是密件发送,抄送列表里也肯定会有收件人的顶头上司,以及相关大老板们的名字,这里面当然包括老武,那就更加安全;最后,十二怒汉是家正儿八百干干净净的企业……”他看回谷天骄,点头,“我会去。但去之前,我也一定会再跟你通个气——这么看,闪永昌也会跟老武提个醒。”
谷天骄乐:“对吧。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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