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让人点著了灯油,他并未大醉,只是喝了几杯,神情有些朦胧地看著黯淡烛火,也不知是想些什麽,撑著不睡,却像是在等著谁一样。
敲门声忽然响起,慕容灼心里颤了一下,心想终於还是来了,他清了清嗓音,说道:「进来。」
岳子安领命进了房门,长剑抽出,立即往他身上招呼,慕容灼侧身一避,喝道:「你这是反了吗?」
岳子安挑眉说道:「只要殿下束手就擒,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一声低哨,几十位东霖士兵立即涌入房内,团团围住了慕容灼。
慕容灼看著他,说道:「果然是只白眼狼,养了你几年,倒敢反嘴咬我一口。」
岳子安默然不语,门口又走进一人,身穿青色儒衫,头戴玉冠,面容俊雅,正是东霖的三殿下宇文轩。
他向前一揖,说道:「在下是东霖的宇文轩,见过慕容兄了。」
慕容灼不看他一眼,仍然对著岳子安说道:「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拿下宇文轩,我可以不追究此夜这事。」
「恕难从命。」
宇文轩笑道:「失人心者失天下,慕容兄就不能怪在下得罪了,来人给我拿下。」
一旁士兵立即拿来绳索,将慕容灼捆得严严实实,宇文轩走近身旁,一把扯下他腰上的令牌,说道:「慕容兄此物借我一用,让我明日与西焰主帅做个凭证。」
慕容灼横他一眼,并未说话,就让士兵给押了下去。
岳子安跟著押解慕容灼到了地牢,让士兵们退下後,说道:「麻烦殿下为我解去蛊毒,还我自由之身。」
慕容灼邪邪一笑,说道:「你可是要我在这牢中干你,让东霖人也知道你这丑事?」
岳子安瞪他一眼,再度说道:「是解蛊而非赐药,殿下该听清楚我说的是什麽。」
「凭什麽?」
「凭殿下眼前落在我的手里。」
岳子安说道,向前走了一步,眼底深处有一簇愤恨,这几年的折辱,他并没有忘却。
慕容灼看他步步进逼,明白那些怨怼,虽是自己亲手做下,但心里仍旧涌出阵阵酸楚苦涩。
岳子安随手拿起一旁的刑具鞭子摆弄,说道:「我不想得罪殿下,只希望殿下放我自由。」
「你想刑求我?胆子倒是大了。」
岳子安拿起皮鞭,浸过冷水,缓缓划过慕容灼的腿根,轻柔地倒像是爱抚。
慕容灼笑道:「养了你几年,倒不知你有这癖好,过去是我过於温柔了。」
岳子安手下毫不留情,狠狠一抽,说道:「别耍嘴皮子,快说那解蛊的方法。」
慕容灼呼痛一声,表情有些扭曲,却还是戏谑说道:「找几个男人,日夜干上你一个月就成,你意下如何?」
岳子安脸上一红,愤怒说道:「我不信,这些蛊物,必有对应之药性可解,你别想骗我。」
慕容灼看著他,再也不说话。
岳子安气极,鞭子一下下地落,将慕容灼打得体无完肤,身上到处都是鲜红鞭痕。
他丢下鞭子,捉起慕容灼的下巴,逼问道:「你到底说不说?再要这般硬气,我就让东霖的刑官来伺候你。」
慕容灼望著他,说道:「这是我保命的方法,你想我会说吗?」
岳子安冷笑,说道:「这样就想保你一命?想得太美,宇文轩早做好了打算,明日先拿你威胁西焰主帅退兵,待过了边境,再一口气杀了你。」
「看来是跟燕王串通好了?」
岳子安放开了手,说道:「果然是明白人,西焰失去储君,燕王当然趁机杀兄夺位,暗中与宇文轩有了协议,改日必定全力助他登上皇位,两国重修旧好,不再进犯彼此边界。」
慕容灼的嘴角轻轻一扬,果然一切如己所料。
「若你愿帮我解蛊,我会在东霖皇子面前为你求情。」
慕容灼看著眼前这人,一身绛红戎服,在灯火下显得耀眼俊朗,虽是气得,但那颊上薄红,却衬著眉眼多了几分豔丽,这般美人,怎麽舍得让他离了自己去。
他低声说道:「总归是死路一条,不如拉了你作伴,兴许还能在地府做对快活的公鸳鸯。」
「你……」
岳子安气结,竟想不出话来骂这无赖皇子,只有撂下狠话,说道:「给你一晚想想,明日我再来收拾你。」
他狠狠甩开鞭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09 [h]自想
一夜过後,西焰众人终於从茫茫酒醉中转醒,主帅派人通知各部将领,到大厅中商讨事宜,但是亲兵们却回报找不到慕容灼与岳子安两人。
众人切切私语,心想两人不知去哪fēng_liú快活之际,岳子安与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一同进了这厅堂。
主帅脸色不悦,对著岳子安说道:「这军情要报,怎容閒杂人等进来?」
那青衣男子向主帅一揖,说道:「在下非是閒杂人士,敝姓宇文,单名为轩,是东霖的三皇子。」
众人哗然,有些沉不住气的,已准备拔刀相向。
主帅勉力镇定,说道:「殿下胆敢深入险境,必有要事在身,愿闻其详。」
宇文轩点点头,拿出怀中腰牌,说道:「我代慕容兄前来此处,请诸位退兵东霖。」
那铁铸腰牌上有著西焰国图腾,外为火凤飞腾,内刻慕容灼的名字篆书,确实是西焰太子慕容灼所有没错。
众官兵惊讶,但惟恐慕容灼落於敌手,倒有了几分忌惮,不敢妄动。
主帅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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