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被他存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被层层防线保护着,谁敢觊觎,谁就是敌人。
沈止看姜珩不说话,软下了嗓音,道:“寻玉?别气了,嗯?侓乌应当只是觉得我有趣,当真看上我了,每次出现两支夺命箭算什么?那个布袋你也扔了,我没打算要的。”
他步步退却,姜珩终是叹了口气,将沈止抱在怀里,亲不够似的,把他吻得喘不过气了,道:“不气了。”
沈静鹤在他心中,是当得上最好的,有几个人喜欢他,也是正常。
沈止不知道他心里想的,琢磨着又软声哄了姜珩几句,直把人撩拨得受不住了,自己才吞了恶果,慌乱地想逃离大床,又被按了回去。
外头的流羽望了望天,看正朝这边走来的阿九和飞卿,上前去拦住他们的脚步。
飞卿还没想明白流羽的意思,阿九这个人精瞬间明白,眼珠一转,拉着飞卿往回走:“才想起殿下交代了其他的活儿,走吧。”
流羽看了两眼飞卿,这才回到自己的岗上站着。
转眼便到了十月份,北方算是真的入了秋,虽然依旧燥热,但秋季的痕迹已经开始显现。自上次攻城战失败后,牧族再没动作,只是隔两日就来晃一下的习惯没改。
沈止没再去城楼上晃悠,对这些一概不知。姜珩看他无聊,去商讨军务时也带上了他。
秋冬是牧族即将开始疯狂发动战争的时候。
牧族依靠草原而活,自己鲜少耕种,一旦到了秋冬之时,承苍在丰收,牧族却要开始面对食物短缺的问题,除了掠夺承苍的城池,似乎也没其他办法了。
齐律偶尔会同沈止见一面,笑话他道:“等牧族大军攻来,侓乌首当其冲,头一个要抓回去的就是你。”
沈止微笑看他。
齐律乐不可支地笑。
沈止向侓乌射箭,随后侓乌收了羽箭的场面,当日有不少人看到。后来侓乌爬到城墙上给沈止丢了个小东西,打开一看里头是缕头发,看到的人更多。
现在遇阑城里就传着侓乌看上了沈止的消息。
沈止在城中溜达都能听到人在说这事,怪就怪侓乌的行事太嚣张,教谁看了都印象深刻。
好在姜珩从不瞎晃悠,暂时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那……
沈止默然想,这腰就要不成了。
遇阑城中将士小心翼翼日夜严防了小半个月,牧族没有来攻。
又等了半个月,还是没来。
探子假扮成牧族,小心潜入牧族外围转了一圈,回来说似乎拉塔尔达部落和苏赛罕部落发生了矛盾。也不知是怎么了,正是关键时刻,先内讧打起来了。
侓乌受了伤,这人一向做事狠绝,吃了亏,竟然让自己部落下的人全部按兵不动,拒绝一同攻遇阑城了。
大体上就是如此。
得到消息的众将面面相觑。
实在……有点不敢置信。不过再想想侓乌爬了城楼就为送几缕头发,众人又觉得释怀了,仿佛侓乌做什么都挺正常,不做不正常的事,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沈止安静地坐在身边,被几个人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哪儿会不明白他们所想,默默捂了捂脸,觉得自己的清白就这样毁了一半。
真是……头一次那么想套个麻袋打人一顿。
大概是心心念念着要揍一顿侓乌解解气,过了两日,城中忽然来了一个秘密来客。
是提前递了信的,沈止没看到信的内容,却从姜珩口中得知,那是苏赛罕部落偷偷送来的信。
正是这个关口,牧族少了一个大部落的力量,也等于少了那个大部落之下小部落的力量,犹犹豫豫不敢来攻,苏赛罕部落这时却偷偷来找遇阑城守将,实在耐人寻味。
众人纷纷猜测来的会是谁,没料到走进大堂的会是侓乌本人。
虽然戴着面具,但这人很好辨认,简直叫人过目不忘。
侓乌一来,先是扭头看了眼沈止,才开口道:“帮助你们那个郭守备的人,是我。”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杜温微微扬起眉,俞寻也跟着挑了挑眉,锐利的眸子眯起:“你?”
侓乌不避不让,单刀直入道:“就是我。怎么样,提前初步展现了点诚意,要不要合作?”
众人一时无言,沉默地思考着。侓乌坐在桌边,无聊地翘腿等着,扭头看向沈止,面具下的脸似乎在笑:“喂,乌蒙答?”
沈止:“……”
姜珩冷下脸,侧身挡住侓乌的视线,冰冷的目光同侓乌的一对撞,后者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有趣。小美人,乌蒙答不是你的名字吧,我给你的东西收好了吗?”
不等姜珩说话,沈止淡淡笑着露出脸:“不好意思,扔了。”
这才又缩回去。
侓乌似乎不太高兴,却没说话。
沈止心里清楚。
侓乌似乎有求于承苍,需要遇阑城的守将们帮他什么。虽然他态度散漫嚣张,张狂无礼,不过到底是居于被动地位,敢只身过来,大概也是别无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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