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沁雪倒抽了一口气:“冰辞,没有证据的事,咱们不能乱猜。爸爸已经答应把徽州大权交给慕岩秋,他没有这个必要。”
慕岩秋站在前门,听慕冰辞这话,自己有口难辩,只能无奈一叹:“冰辞——”
“我们家岩秋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几人正掰扯,楼梯上传来一个轻慢带怒的声音,紧跟着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快速跟下来。正是慕岩秋的母亲,孙一萍。
“也不怪老爷子宁愿认回岩秋,也不把家业传给你这个败家子。你自己不知道你从前做的那些事,就跟只冥顽不灵的猴子似的。老爷子心里有数,你担不起大任!家业给你还不如直接扔进河里,那还打个水漂呢!也是我们家岩秋有本事,要不然今天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出言不逊,早让薛庆押出去喂枪子儿了——”
“你闭嘴!”
孙一萍正说得起劲,冷不丁被慕岩秋一声怒喝震断。慕岩秋强压着火气,胸膛深深起伏,沉声道:“无论义父的家业给了谁,冰辞都是慕家正统的继承人。由不得你来置喙!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家事军权,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须顾及自己身份,不要在外面给我惹事!”
孙一萍完全愣住了。这个儿子自小听话顺从,哪里有过这样强硬忤逆的时候?本以为他做了慕府统帅,得了那么大的家业,自己就该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后了。这是她熬了多少年才熬到的地位?却不想慕岩秋自正名之后,竟对她极其冷淡。虽能力范围内给足她要的物质享受,态度上对她却极度不耐烦。
现在眼见他堂堂一个统帅,竟被慕冰辞当众这样羞辱,她只是气不过。凭什么慕家姐弟俩还能压在她母子头上?世易时移,当年她低声下气去求姐弟俩接纳她的儿子做一个仆从,如今她就能颐指气使让这姐弟俩滚出帅府。
然而慕岩秋——孙一萍缓不过地瞪着她自己的儿子,他是不是做仆从做傻了?不由怒从心起,恨不能上去给他一个大头耳光:“你这个贱种!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现在你是——”
就如她二十几年来一惯骂他的那样。慕岩秋额角青筋一跳,朝后面挥手:“来人,把老夫人请下去。给她在房里设个佛堂,让老夫人好好清静清静。”
军卫不顾孙一萍撕扯怒骂,毫不客气地把人带走了。
慕岩秋道:“请大小姐见谅。您陪冰辞去给义父上香吧。我晚点再过来。”便转身面无表情地走了。
原本慕沁雪安排好了晚饭,是要慕岩秋一起来吃的。经过这一闹,慕岩秋终于也没来。慕沁雪派人去请了一回,佣人说大帅还在忙,吩咐他们先开席,知道慕岩秋是有心避而不见,也就不再强求。
两人在小餐厅默默吃着饭。慕沁雪道:“冰辞,姐姐知道你心里有气,先前的事,我们不能枉做猜测。往后你不要再给岩秋说那么难听的话,横竖慕家的摊子都压在他身上,他也不容易。”
慕冰辞听了,沉默了一晌,反问:“为什么慕家的摊子都给了慕岩秋?阿姐,这真是爸爸的意思?”
慕沁雪道:“是。爸爸和我都不希望你搀和军队的事,有心让慕岩秋认祖归宗,继承慕氏家业。所以这不是岩秋的算盘,你不要再去骂他了。”
慕冰辞道:“所以是像孙一萍说的那样,你们都认为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军队宁愿交给慕岩秋,也不敢交给我?你们就看准了我连慕岩秋都不如?”
慕沁雪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带这些庞杂的军队有多难,稍不留意,就是性命交关的事。就像爸爸这样——你说我们又怎么会忍心让你去过这样的日子?”
慕冰辞却道:“我知道了,你们始终就是把我当废物一样地养着,也不相信我也能扛慕家的担子。不是吗?若爸爸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就不会让慕岩秋搅进来横插一脚。若不是薛庆他们不服慕岩秋这个野路子,也不会暗地里谋害爸爸。你们认为我是个废物,却最终害了爸爸,值得吗?”
一席话又把慕沁雪说得眼泪汪汪:“任何事都由命中注定。若爸爸认定了把统帅位子给你,薛庆他们不反,也只是打定了你对他们没有威胁,能够挟裹你让你听话。这样的傀儡,又怎么能做得?”
慕冰辞摇了摇头:“薛庆已经被他自己的妄自尊大害了。我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就不能挑慕家的大梁了?阿姐可知道我在外读书,是以冷兵器时代兵法战略的课题结业的。我研究过这个。战争是男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只要用用脑子,又怎么会难于登天呢?”
慕沁雪含泪道:“我家冰辞长大了。是姐姐一直以为你还是那个小孩子,一厢情愿地要保护你。但如今慕岩秋刚扎稳了根基,你不参与慕家的事,也无不可。我后天就回上海了,你就还是随我过去安顿吧?”
一提到上海,慕冰辞这才觉得,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过蒋呈衍。他心里一阵酸软,觉得对不起蒋呈衍,就这么放弃了他。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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