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了,再看看台上表面上看似放浪不羁的两位当家的,升起一些安慰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不免对竹床上的人投去一瞥,这老谷主的遗言之事不忌讳的这外人面前提起,看来谷主早已有了不留他的打算了。而这人伤是伤了,倒还看得这般明白,可贵的是明白自己的命运却能镇静如此,现在的后生,让他们忍不住赞叹。
江老扫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到竹床上,诧异一闪而过只剩精光,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来。高阶上一直置身于外的大谷主普易,冷冰冰的表情依旧一动未动,本是递到嘴边的画案金边的杯子却停到了嘴边,幽深的眼看着杯中的茶叶却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之间,厅上几人各怀心思,竟又是片刻沉默。
厅上忽有一白影闪过,再定睛一看,原是二谷主张展翻身而下,站在竹床旁,眯起那细眼低着头不言语的看着那竹床上的人。
苍白的容颜,也许因为失忆?竟连那日在雨中所见的冷傲都清淡了很多,如不是之前和他交过手还真错以为他只是个书生罢了。
因病而干裂的唇,粗燥的似枯死苍树,又似柔软的如败落的荷。
该死的,长了副女人的脸,就会想女人一样利用柔弱去骗取别人的同情,虚伪连女人都不如!张展暗中咬碎一口银牙,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床上的人秀眉轻皱,不知是因有所察觉有人瞪着他还是伤口又开始犯疼,但也只是一瞬就松开了,轻闭得眼似乎没有要睁开的打算。
普易挑眉,抬了头看着张展气恼的表情,竟勾了唇角,这千年难见的笑很快让下面呆掉的人回过神来,惊讶的同时不约而同的打个寒颤。
那人的笑就像正等着看戏……
众人还没明白笑中的意义,却听那边一个咬牙的熟悉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你以为老子不会杀了你?”谁给他的胆子,竟还闭着眼无视他的存在!谁给他的胆子竟敢以主人的身份将自己与一个马等同在一起!原来张展站在那人面前,不变的苍白让他又想起雨中一幕。
该死,谁给他的胆子!
竹床上的人依旧轻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像睡着了一样。
厅上似有抽气声响起,望着张展风雨欲来的脸色,室内静如无人之地。
“该死!”一声低吼如冰而落,只见张展双手猛的推出一掌……
☆、05(回忆)
“该死!”一声低吼如冰而落,只见张展双手猛的推出一掌,劲力是十足的掌风直直打到手腕粗的竹子上。
竹床飞似的掠过去,直接撞到红色大门上,突然地撞击声,像晴天的炸雷样在房间里轰然一响,在走廊候着的小厮们不禁抖了抖,缩缩脖子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暗暗叹息,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将毒谷的老虎惹怒了。
这一掌可谓是恰到好处,小小竹床虽然有些面目模糊,两边的竹子也已或断裂成几段,或已成细末,但整个床还是为它保留了主要的支柱,摇摇晃晃的支撑着床上的人。竹床上一连传出连串的咳嗽声,一股血腥味迎鼻而来。
张展又推出一掌,掌风击打在笨重的红门上,红门震动,那靠着门的竹床便如破烂的小船被不可阻挡的反弹回来。张展弯下腰,阴黑的脸对着那张惨白的脸:“你胆子倒还真不小。”字从牙缝中蹦出来,带着讽刺意味的看着那惨白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微颤的睫迟了很久终于慢慢向上翻起,一双幽深的黑瞳出乎意料的没有怒意也没有温度,如一汪秋水没有一丝波纹,反而温和的似夹着笑意,就那样和张展的视线撞到一起。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畏惧……”甚至连记忆都是空白。虽是低低的呢南,却依旧清晰地转入到了张展的耳里。
张展眉一挑,那雾林里的事又当如何解释?那时他可是还没失忆,不过是自己又加上一掌才导致内力激荡而伤上加伤导致的。
张展也不答话,只拿微微眯起的星目看着他,皱着浓眉,紧紧的抿着双唇,明明知道易中天的诊断不会错误,他一定是失忆了,但,会不会是他的错觉,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柔弱的笑怎会和那日在雾林里看到的笑容完美的重合,那股傲气虽似隐似现,但他敢肯定一定没有完全消失。
大厅上又是片刻的沉寂,有些看着张展的怒意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感慨,倒升起一翻同情为床上的若如书生的人捏了把冷汗;有些倒还震撼于竹床上的人那不食烟火的容貌上,想着这样的美貌能留在毒谷倒也赏心悦目,虽然同为男人会有些自卑;一时堂上的人各怀想法,但明显的是风向有些转变了。
“恩,其实……”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只担心那样一个弱书生会在三谷主的虎眼注视下魂飞魄散:“他现在手不能提,如同废人一样,”说话的人有些吞吞吐吐的,直说到最后,另有两个人也点头小声附和了,那人才壮着胆子继续道:“即使……即使当了谷主怕也没什么威胁。”说这话的是毒谷里除了易剑山的另一个大夫,江陌生。
“能降服烈风,确实是……”另个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完全是听不到了。
张展斜目四处看了一眼,见刚开始还有分歧的几个人都低了头,不禁怒上心头:真他妈的什么本事,一句好话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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