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黑哥他这事儿是越描越黑,越琢磨越复杂,连我说着说着也开始前后乱套,不知先说啥了。
“打住,打……住,”二黑哥使劲儿地晃着脑袋、摇着两手,以示他强烈地阻止我再继续说下去,道:“大兄弟,从今往后,你千万别在给俺提什么‘遗……遗憾与不……该’。‘遗憾、不该’的事儿多……多了,时至今日,谁能给咱个交代,你能说清楚?你拉倒吧。就拿俺来说吧,俺本来在家里赶俺得集卖俺得药,小本生意,刚赶上解放的好时候,撑不着也饿不死,哪想到马区长非让俺当兵来朝鲜,是,咱响应政府的号召,所以俺稀里糊涂就到了朝鲜。可就俺这熊样,它是那当兵的料吗?再说啦,朝鲜战场上咱死伤的人海了去了,那可都是一条条年……年轻的生命。他们有的像我一样,上有老爹老娘,中有亲姊姐妹,下有吃奶的孩子,更多的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有的连媳妇还没娶上,他们死在朝鲜,血流在朝鲜,他们的‘遗憾’怎么弥补?他们流血牺牲就那么应当应分吗?大兄弟,俺不识字,没文化,国家大事咱是说不清也道不明,你是党员,你识文解字,你说说,那些死在朝鲜的咋‘遗憾’?俺当这个兵该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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