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清宁还坐在出租屋的床上,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他哥刚给他发过来的姜度的住址。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个城市了,但都是为了一个人。第一次来的时候才刚刚高中毕业,赖清宁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只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明知是徒劳也要试一试。
这一次,赖清宁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但还是义无反顾。
他拿好行李,查好了公交线路,然后出了门。
到了姜度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虽然没到深秋,但早晚还是会冷得让人哆嗦。赖清宁缩了缩脖子,拎着行李在小区内四处打量了一番,比自己租住的地方高档了不是一点半点。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啊。”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今天是周末,按道理姜度应该在家,但在敲了五分钟的门都没有动静以后,赖清宁有些怀疑他哥是不是给错了他地址。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给他哥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
赖清宁楞楞得看着门内的人,他把头发剪得更短了,胡子拉碴的,看来有两天没有刮过了,喝了不少酒吧,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很大的酒味儿,逆着光,赖清宁看不太清对面人的表情。他虽然这几年长个儿了,但还是和姜度差着半个头。
姜度眯着眼睛看他,问:“你找谁?”
“度……度哥,是我。”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还是隔了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弟弟了,姜度反应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清清?”
赖清宁点点头。
“真是清……清?”姜度还是不敢确定,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来了?”
“我,我……”赖清宁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
“进来再说吧。”姜度把门让开,示意人进来。
赖清宁进了屋,房间其实并不乱,只是茶几上放着没收拾的饭菜,还有好几个空酒瓶子。
姜度可能喝得太多了,踉踉跄跄带人进了屋就倒在了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赖清宁过去拍拍他的脸,他睁开眼问了句“是清清吗”就又睡了过去。
赖清宁花了好大力气把姜度扶到了卧室的床上,出来把茶几上的饭菜酒瓶收拾了。还没有吃晚饭,他的肚子有些饿,但是出去吃饭显然回来姜度很难醒过来给他开门,他只好又把剩下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随便吃了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他没有把握在这个时候姜度愿不愿意同意他住下来,但一切也得等姜度醒过来再说。
赖清宁坐在沙发上,渐渐听不清电视里在演什么,脑子里全是以前和姜度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如果自己早些开口,那现在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是也不会不一样吧,姜度可能还是会和女人结婚,然后疏远自己,他毕竟和自己不是一类人。
有些困了,赖清宁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中间迷迷糊糊感觉有些冷,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天快亮的时候,姜度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脑子飞速运转,昨天下午好像有人来了?他说他叫清清?清清!
姜度一拍脑门儿,哎呀,都怪自己喝得太多,怎么让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他赶紧走过去,拍了拍赖清宁的腿:“清清,醒醒。”
赖清宁哼唧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见姜度站在面前,坐起身来叫了一声度哥。
姜度伸手摸了一下赖清宁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好没发烧。”
赖清宁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清清,我昨天喝太多了,不好意思啊。”姜度压低了嗓音跟赖清宁说话,明明是个温柔的人,跟昨晚那个醉鬼判若两人。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啊?你哥说的?来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姜度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对不起度哥,我来之前应该先告诉你的。”赖清宁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姜度虽然脾气好,但自己不请自来的确是不礼貌。可是他又无法控制想要见姜度的心,他很没有把握,他害怕被姜度拒绝,所以才这么贸然。
“没事儿。”姜度揉了揉他的头发,扭头看了一眼赖清宁放在客厅角落的行李,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能让我暂时住一段时间吗?”赖清宁试探着问,“我来有段时间了,找了份工作,住的地方最近突然要拆迁我临时找不到新的房子,我嫂子怀孕了我不好去打扰,就想到你……”
“噢,这么回事儿啊,那你哥知道吗?”
“他知道,你的地址还是我跟我哥要的,他本来不让我来,是我……”
“没事儿,你就先住这儿吧,反正现在也是我一个人。”姜度的声音突然小了。赖清宁轻抚上姜度的肩膀。
姜度的妻子几个月之前突然出车祸去世了,他还有个一岁多的儿子,现在由姜度的母亲带着。这对于姜度,对于整个家庭,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还好,姜度从来不是个能被轻易打倒的人,就像他伤心酗酒以后也能很快调整自己,为了还活着的人而微笑努力。
所以这样的姜度更让赖清宁心疼,更想让他在他身边替他分担一些痛苦。也更因为这样,使得他对姜度的感情更加炽烈和小心翼翼,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不敢说,他对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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