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又转身对幻影说道,“既然去魔界还需要等六天,我先把火萤送去天曲山,六日后我们在此相见。”
“不如一起去。”那日,幻影从折月阁出来之后,又见了司空叶,司空叶将日息谷的地图交给了他,并要他引云涵去炎云城,他觉得只有让他亲眼目睹炎云城的惨状才能激起他心底的怒焰。还对他说这噬魂剑要六日之后才能解封,如果想弑杀魔尊,需待六日之后,于是又淡淡说了一遍,“不如一起去。”
云涵不知他是不放心还是好心相助,反正既已盟约,一起去倒也无要紧关系。
“云哥哥,你真的要送我去天曲山吗?”原来取了片涅血藤叶,是为了打发走自己,火萤清莹秀澈的大眼睛充满了委屈。
“火萤,你擅自破阵的事只怕魔尊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回魔界等于自投罗网,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安全的避身之所。天曲山有通天之境,并有天神设的法阵,魔尊再厉害也无法破阵而入。等事情过去了,我就去天曲山找你。现在你就乖乖跟我去天曲山,好吗?”虽然自己差点死在这小妖手里,但是却一点也不怪她,或许是她本真的善良打动了他,也或许是她眉宇之间跃动的某种熟悉的感觉。
“传说那掌门羽曦真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幻影毫无掩饰言语中的轻嘲之意。
云涵不是不知道,但他不得不去试一试。
魔界。从人界的天空穿界过来的日光拂照着气势恢宏的震天宇,天空湛蓝无际。
承乌殿内。
魔尊亘天久久地凝视着瑶琴上那排小小的刻字——“情深不能寿,惊却琼台梦。”巨大的拱窗外,这拱窗是由透明的气结凝成的屏障,只可从里面看到外面的光景,而无法从外面窥视里面。
他就这样凝视着,忘记了一切。
直到一道日光像一把利剑,不偏不倚地刺在“情”字之上时,魔尊亘天竟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戮岫!”
“属下在。”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不出尊主所料,异尊依旧没有发现那颗魔灵珠的异样,看了尊主的羽信之后,雷霆震怒,将那颗魔灵珠扔进了冰焰窟,企图唤醒冰觉。相信魔灵珠上的‘月霜花之蕊’已经对冰觉起作用了。异族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月霜花之蕊’无色无味无形,就连本尊也差点上了聆夜的当,何况那缺魂少魄的异尊。朽腐之气,聚而成形,妄图地界,霍乱于世。异族本就不该存在这地界。虽然这次断了异尊伏宗的左膀右臂,但是他毕竟有万年的法力,加上他已通达无形无相之境,即便将他引出十方洞,借人族的七星宿之力,单凭本尊千年法力,根本无法将他消灭。希望这次本尊绸缪了百年的计划能万无一失。”一顿,又道:“那把噬魂剑现在如何了?”
“昨夜又噬七人之血,再过五日便可解封。”
“异尊果然有些手段,”一顿,又若有所思地道,“天曲山,炎云城主这是要带那小妖去修仙?”
戮岫嘿然不语,他知道魔尊并不是在问他,他就不能多嘴。
“本尊安排这个局,只是为了让她跟着这位城主,催动他体内的魔欲之力,如果让他见到羽曦真人,岂不是要坏了本尊的大计……你去把那天音宫的天门大阵给本尊破了,本尊要亲自去跟羽曦真人算一笔旧账。”
“是。”
“下去吧。”
戮岫应承,然而脚步却未挪动半步。
“有什么话尽管说。”魔尊懒懒地将目光投向窗外。
“聆夜之子幻影……”
魔尊冷笑。
戮岫仓皇地低下头去,不再开口。
“戮岫,自本尊上位以来,你一直忠心耿耿,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本尊答应你,过去的事情本尊也懒得去追究了,只要他安于己命,本尊也不会为难他的。”
“多谢尊主,尊主放心,如果他真威胁到尊主,戮岫会第一个出来杀了他。”
魔尊似乎已不再听他,若有所思地抚着琴身上的那排刻字,又收起右手五指,轻轻扣着那个“情”字,紫瞳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无色殿里的离华袖动风起,一只破窗而入,严格说是破气屏而入的白羽鸟落在他掌心,他冷静、高贵、睿智的目光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急切问道:“小白,是不是有凌白的消息了?”
那灵鸟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点了点头。
“他在哪里?”
那灵鸟却蔫蔫地垂下脑袋,并未有任何表示。
“难道他出事了?”
小白蓦地挺直脖子,点了点头。
“快,带路,带我去找他。”
可是,那小白却极不配合地垂下脑袋。
“看来那地方不是常人能进去的?”
小白再次点了点头。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就一句话也不说?”
“离华君上,小白只是替你不甘。”
“哦?”离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它。
“凌白已经不是凌白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你以后不要叫我小白了。”说着,灵鸟小白倏地从他掌中飞起来,在玉石桌上的砚台里滚了两滚,气呼呼地道,“以后请叫我小黑。”
离华像是看着一个耍脾气的小孩一样,含笑温柔地看着它。
可是这湿漉漉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灵鸟小白不禁抖了抖羽毛,玉石桌上那张刚完成的《月下梨花》题诗图,顿时溅上无数点花墨。
虽然画已污浊,然而那首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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