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这已是方宝绚能承受的最大底线,现在又是竹笋,也不怪他这会彻底崩溃。
“爸爸, 宝宝不吃竹笋,不吃竹笋。”
方云漠眉一拧,道:“别闹。”说完将勺中的米饭夹着竹笋强硬的喂到怀中人嘴巴中。
他最爱吃竹笋了。
“啊,我不要,不吃,唔。”竹笋的味道一入口中,方宝绚只觉整个口腔乃至人生中都满溢着绝望的味道。
不吃,不吃,不吃,死也不吃。
此时此刻方宝绚整个头脑中都只徘徊着这几个字,胸膛中的呕意几乎是铺天盖地而来。
方宝绚顾不得手抬不起来的演戏,侧头‘哇’的一声将嘴中的饭菜喷了一地,随后扬手。
啪——
方云漠手中的瓷碗被扇飞掉落于坚硬的地板之上,清脆的碰撞声中,瓷碗四分五裂。
听闻碎裂声响的那一刻,四周佣人脚步几乎全部止住,视线全部不受控制的向着地上碎裂的瓷碗而去,头脑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一场暴风雨可能就要袭来了!
看着地板上混合着米饭菜肴碎裂的一地,方云漠额头青筋直冒,脑袋再次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的宝宝不会不爱吃竹笋,他的宝宝不会打翻他的碗,他不是我的宝……
他就是,他就是宝宝,是我最重要的宝宝,他会叫我爸爸,会小任性,会闹小脾气,但他就是我的宝宝……
方云漠的脑海之中有两个声音,它们争着,吵着,咆哮着,嘶吼着,将他整个脑海都化作了血淋淋的修罗炼狱场。
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不停的跳着,方云漠死死的按住剧烈疼痛的脑袋。
一片空白的记忆中总似有什么东西想脱困而出,但无论如何,它却无法真正挣开那道顽固的枷锁与尘封。
是什么,是什么,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回过神的方宝绚见人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突兀的动作将对方给惹生气了,侧头就发现方云漠正扶着太阳穴表情挣扎又痛苦。
方云漠的头疼病犯了!
几乎在这个想法冒上心头的瞬间,方宝绚心间蓦然一紧,刚准备离开他的身边,却被方云漠徒然攥住了手腕,下一秒,紧闭的双眼猛的睁了开来。
方宝绚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在触及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
冰冷寡淡的无情,一眼望去似看到世界尽头的绝望与孤独,那双紫眸中的他,仿似不过世间芸芸蝼蚁众生,渺小又卑微。
它缓缓地移了过来,四目相对。
然后,在方云漠开口的瞬间,方宝绚惊恐的张大了眼。
“你不是他。”醇厚的嗓音带着巨大空旷的回音,回荡在漫漫精致的别墅之中。
所有陌生冰冷的无情在这句话音落下的瞬间全部转化为赤裸裸的杀意。
方云漠一把掐住了怀中方宝绚的脖子,这让四周不少人包括离风都惊在了原地,但紧接着下一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方云漠头疼病又犯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方云漠犯了种头疼的毛病,每次只要一疼起来就六亲不认,甚至是血溅三尺。
第一次时,方云漠杀了很多人,甚至重伤了自己。
第二次时,因有医生那边的协助,未有人员死亡,方云漠却是差点将自己给搞死了。
……
只要犯病,方云漠都能将自己整成重伤垂危状态。
清醒后的方云漠也看过国际上最权威的脑科专家,无一例外得出的都是一切正常的结果,而现在的整个方家,没有任何人敢小看方云漠头疼的毛病,更没有任何人知道该怎么让方云漠平复下这个头疼的毛病。
通过那双眼睛,方宝绚能感觉的到,方云漠这次是真的想杀他。
方宝绚不知道方云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此刻的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想快点离开犯病的方云漠身边,离的远远的。
他经历过方云漠犯头疼病的时候,那次的方云漠宛若一个疯子般,赤着双目拿着头一遍遍的去撞着墙,暗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他知道方云漠每次犯病后都不会记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以每次他都躲的远远的,不敢近身他分毫。
方宝绚的拼命的在男人巍然为动的手下挣扎着,整个面部因缺氧的关系憋的一片通红,随着时间的流逝向着青紫转化。
身边无数下属都在试图掰开他掐着方宝绚的手,可惜无人能撼动分毫。
“唔……爸……爸……”方宝绚眼角含着恐惧的泪水张合着唇齿艰难的将俩字挤出来。
不想死,他还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方宝绚微弱断断续续的两字仿似触及到了方云漠心中最敏感的神经般,他蓦地松开了紧掐着方宝绚的手。
他是宝宝,不能伤害宝宝,不可以……
他不是,我没有宝宝,没有,从来都没有……
方云漠混乱的意识再次绞成一团,他死死的按住即将爆炸的脑袋,额头上盘布着根根暴起的青筋,目色充血,坚毅沉稳的面貌因疼痛而变的扭曲一片。
身处最前方的离风侧头大吼道:“医生,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被吓的四肢冰冷的佣人立刻再次拿起电话催促医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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