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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平把linda送回了酒店,自己却睡意全无,索性一个人出门散心。今天在会所冷不防遇到纪言风,要说他的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当肖艺亲昵地挽起纪言风的手臂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饶是自己定力再好也还是会吃醋的。
所以故意说那些话也并不全是演技,他是真的嫉妒了,当然还有点恼火。
活到他这个年纪,其实对什么事都应该看淡了,比如纪言风的无奈,比如肖艺的心虚,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亲近,还是难免觉得碍眼。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了一样。
他其实一直不太敢去想纪言风的爷爷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能让从前那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纪言风一夜之间转变。不过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想要整垮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吧。就算顾希平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他确实已经成为了别人制约纪言风的软肋。
纪言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何尝没有责任?
顾希平独自一个人在已经有些冷清的街上游荡。到了后半夜,夜市的喧嚣也已经散了,整座城安静得只听得到落雪和风声。顾希平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那块熟悉的民宿招牌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走到了这里。
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老板正冒着雪准备收摊回去,却看到顾希平一个人站在门前,便热情地迎上来:“好久没见您来了,这是出差回来了?”
“呃……”顾希平闻言露出一丝疑惑。老板又兀自说道:“我昨天还跟纪先生问起您,他说您到外地去了。”
“哦,才回来。”顾希平不好戳穿纪言风的谎话,于是接过话头问道:“他之前来过这里?”
“他没跟您说吗?纪先生把上面一层都给包下来了,租了三个月呢。他说喜欢我们这里的环境,工作累了就想来歇歇。房间我们天天都在打扫,他之前也来过两三次,都是住一晚就走。”
老板不知内情,对着顾希平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而这些话无意间触动了顾希平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朝着楼梯走去,好像这整件屋子里还弥漫着昔日那些快乐的气息。
他不难想象当纪言风独自一个人回到这里时是怎样一种心情。顾希平的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钝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在心间上划了一刀,疼得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您今晚住这儿吗?那我给您烧水去……”
“不用了,麻烦你,帮我热点酒吧。”
顾希平一边扶着楼梯间老旧的扶手,一边缓步向楼上走去。房顶昏黄而宁静的灯光均匀地洒落在周围,空气里弥漫着北方特有的气息,那是一种像家一样的味道。
他走到他们当初住过的房间,老板果然打扫得很用心,甚至连房间里装饰的绿萝都带着新鲜的水渍。
顾希平敏感地察觉到屋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清冷的香味,那是纪言风惯用的香水味。有那么一瞬间顾希平恍惚有种错觉,好像纪言风就在这屋子里,就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先生,您没事吧?”
老板端着酒走进来,看到顾希平对着飘雪的窗外怔怔出神。其实他隐约能猜到这两个奇怪的房客之间的关系,因为每次当他听到纪言风无意间说起‘这位友人’的时候,那脸上露出的表情是那样温柔而甜蜜,那绝不是谈及普通朋友时会露出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感情注定不得善终吧。
“没事,麻烦了,把酒就放柜子上吧。”
顾希平将目光从窗外转了回来,他走到柜子边,端起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北方的酒都比较烈性,纪言风不让他多喝,怕对心脏不好,但是顾希平今天格外想喝酒,他想醉,因为醉了就不用再因为思念而心痛。
烈酒入了喉,很快酒劲就上来了,顾希平从前酒量就浅,现在更加不行,喝了半杯就有些微醉,他放下杯子有些步履摇晃地走到唱片机旁,他依稀记得上一次来时这里面放着的唱片正好是他喜欢的那首abeza。
一步之遥。
呵,一步之遥……
悠扬的提琴声缓缓溢出,顾希平伴着那明快的节奏旋转起身体。
探戈,传说也叫情人之舞。但如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独舞。
窗外风雪如绵,很快就在窗棱上积了一层厚重的雪色,雾气笼罩着整个落地窗,顾希平独舞的身影倒映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中。
他没有舞伴,怀抱里只有清冷的空气,没有人会与他十指相扣,也没有人在音乐高潮的时候挽住他的腰将他拥入怀中。
什么情人之舞,真是讽刺。
乐声渐落,顾希平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不知道究竟是酒劲上头还是旋转带来的晕眩,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却不想这时背后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腰。
“……”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等不及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就被猛地一把抱起,接着便跌进了身后柔软的床褥中。
眼前人影模糊,但那气息是他所熟悉的。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风雪的冷冽,一双微凉的手粗暴地扯开他半解的衣衫,急不可耐地抚上他的肌肤。
“纪……言风……”
他颤抖着抬起手,抚上对方的面颊。像是在触碰一场随时会消散的幻梦。
但梦里的人怎会如此温暖?
“你说过,你这里有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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