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笑了下,刚毅的脸上挂着笑容:“放心,我们没事。”看她满脸笑意,秦正不由的把她揽在了肩头,他知道那句话只是他习惯了说的,能够守住几日他心里已经清楚了,守不了多少天了。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他们总有一天会攻破城墙,萧璟这一次是势在必得,所以准备完全。这种情况下靠他们退兵是不可能的事了。
沈大小姐倚在他肩头笑:“我知道,无论什么样子,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秦正看着她笑,用力把她揽住了。
沈郁这一会儿终于醒了,他靠在小福子身上,看着他姐姐、姐夫靠在一块儿,他转了下脸,他姐夫这辈子很少做这种温情动作,他还是别打扰他了。
他知道他姐夫这一刻是铁汉柔情了,他是知道守不了几天城了。沈郁不知道再怎么劝他姐姐,他现在理解她了,能够跟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哪怕是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沈郁把视线看向了远方,远方是白茫茫的,冬天的早上格外的清爽,吸到肺腑里的空气都是清新的,比昨晚的血腥味好多了,沈郁使劲的吸了几口。
萧璟攻城已经半月,京师的城门比任何地方都要厚重,他留在京师的兵马也都是精兵,所以萧璟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然而萧璟攻不下城门,他这个守城的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去。每一天都是尸横城墙,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淌,他从看着血呕吐到现在的默然,习惯了,他都能够跟秦正一起在城墙上啃馒头,喝的水还带着不知道谁的血。
沈郁尽管这么想着,还是本能的干呕了下,秦正转头看着他,也心疼他,这个小舅子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不善武功,却还要日日夜夜在这里守着,是那天晚上的攻城把他吓着了,萧璟用护城河的水泡塌了一角城墙,他们差一点儿就没有守住,从那天起,他就不放心了,夜夜跟他守在这里,他是个武将风餐露宿无所谓了,可看着他不忍心。
他轻咳了声:“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要迁都?”
秦正的这句话说的很突兀,沈大小姐都怔了下,但沈郁没有怔楞,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道:“姐夫,迁都我想过,可是现在不能。历史上的迁都都是在鼎盛时期,想选一个更加适合都城的地方,可不是我们这种情况,倘若我失了京师,那就是失了整个大梁。我也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的,是个人都会本能的想跑的,可是他是摄政王,无路可逃,无论是他手中的兵权还是他这个人,萧璟都不会容许他活在这个世上。
秦正知道他说的这些,所有也只是提一下,很快便不再想这个问题,他是护国大将军,如果他问的都是实际的问题:“王爷,虽然这个城墙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可还是要想一想后路,要疏散城中的百姓了。这么拖着,也难保他们不惊慌。”
沈郁点了下头:“就依姐夫你说的。今天我就着人去疏散城中百姓。”他都让自己的几个姐姐及家眷走了,所以怎么能不让他们走。
眼下的情况就算秦正不说他也很清楚了,所以不仅要疏散城中的百姓,还要把城中的物资转运出去,他要留一座空城给萧璟。萧璟可以攻破城,他也可以让他一无所有。
天色渐渐的亮了,下面的锣鼓声又想起来了,流火箭擦着破晓的阳光飞了过来,萧璟又一次攻城了,沈郁已经站到了观战台上,秦正好几次都要让他回去,他觉得在这里太危险了,沈郁还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可他不走。
沈郁也不是想站这里的,可他清楚,这样的时候他不能走。
他站在这里就是要让那些士兵看着,他沈郁没有走,没有弃城而逃,他姐夫都会想到让他迁都,那些士兵又怎么会想不到,沈家军之所以能够这么跟着他,是因为念在他是老王爷的儿子,所以他只要还能爬上城墙就要爬上来。
这一次的守城依然是残酷的,在夕阳落山之时,整个城墙都残破不堪了,有一角还被震踏了,沈郁看着忙着整修城墙的秦正默默的下了城门。
他真的得去疏散城中的百姓了。
大梁二一六年冬腊月,萧祁昱亲封的陈昭荣因私通禁卫左总司,被瑜王爷抓住,赐一丈白绫。
这一则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把后宫震翻了,这种时候,城中百姓惶惶不安,那宫里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萧祁昱的后宫太少,冷冷清清不说,他还不在,所以几个婕妤本来就很不安了,现在又被这个消息吓着了。
这怎么可能呢,陈昭荣那么温顺,怎么可能偷人了,她都已经是皇上的昭荣了啊,全后宫里就她最大,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这是事实,她真的悬梁自尽了。甚至尸首都没有入棺材,直接的处理了。瑜王爷的手段真的是特别残忍,她好歹是昭容,是皇上的人啊,可就被他这么处理了。
几个婕妤被沈郁的手腕镇住了,互相的看着对方,好久都不敢说话,沈郁一直没有管过她们,她们也以为他是无害的,很长时间都忘记了他是摄政王,曾让百姓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最后还是李婕妤颤着声说:“瑜王爷……他,他不会真的想要……我们……陪葬吧?”
一句话她分了好几次结结巴巴的说完了,那些流言她们并非不知道,外面打成什么样她们也会从娘家得知一星半点儿,瑜王爷忙着守城门,这宫里自然就疏忽了,她们的娘家人来看他们都说瑜王爷关紧了城门,一个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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