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知一向是在顾执面前不要脸得很,“所以到了晚上就可以了?”
“我,诶,我不是那意思,你怎么曲解我意思!好了季先生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了,我现在也有工作要忙,至于您算计我,监视我的事,我们择日再谈。”
季安知似乎嗅到了一丢丢‘虽然我不是很生气但是我还是要追责’的味道,只是抿着唇微微笑,“……好。”
本以为话说完季安知就该走了,谁知这人竟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就那么坐下来,看顾执不可置信而又狐疑的眼神,十分的无辜,“抱歉,出来的太急,文件还没看完,现在是五点,等我开车回去也差不多该下班了,我就在你这里看,放心,不打扰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不是打扰不打扰我的问题啊喂!你这么大尊佛立在这里我都要坐立难安啊喂!
顾执手里捏着的笔咯吱咯吱的响,可是自己恨恨地看过去的目光根本就只看到了季安知的一个后脑勺。
季安知仿佛是感知到顾执的视线一般,笑着抬头,“对了,正好接你一起下班。不介意吧?”
顾执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自己的恼怒在心里呸了一声,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
“……不,介,意!”
这个人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季安知听了声音扬了扬嘴角,这样生动活泼的顾执,甚是少见,也甚是可爱。
顾执最近除了上课还接了一本翻译的活儿,恰恰是六七年前还担任自己口语家教的日本人老师宫泽先生的大儿子新出的,虽说还不是什么得大奖的作品,但是在日本国内销量很不错,中国这边也因为有相关的朋友得以商谈译本引进的事,恰好宫泽想起这位每年都时不时都会和他联系一下的顾执,这位相当有天赋和才华的那个清秀男孩儿,顾执当然没有客气地把活儿给揽了下来,只是要在两三个月之内完成这本短篇的译作,还要处理好文字方面的推敲并且保留日式的文字美,却又得翻译得能被中国文化氛围下长大的中国读者能够接受的水平,说实话,顾执心里还是有些焦虑。毕竟这是他初次翻译,以前翻译漫画或者给参考书编者当枪手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来真的。
顾执一边沉沉地陷入异国文字转译母语的思考中,时不时嘴边不由得跟着日文念了出来。
季安知偶然抬头看顾执,就见顾执嘴里似乎振振有词念着什么,有时候埋头苦思,有时候拿着笔盖挠头,有时候又纠结得不行,似乎已经完全自己的存在了。
看着手表的指针走到八,季安知这才出言打断顾执的思路,“八点了,顾执,我们该回家了。”
顾执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顾执?”
“唔,嗯?”顾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一个很难的问题,嘴里还咬着自己的手指的关节,抬起头来给出回应的时候半晌都是呆呆的样子。
“我说——我们该回家了。”
顾执揉了揉酸疼得眼睛,“几点了?”
季安知把手臂伸过去,让顾执自己看看手表,顾执也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双手抓着季安知的手腕凑近了看表,“啊,八点了,天。”
顾执一个郁闷就那么埋头下去了,正好压在季安知的手臂上。
许是因为费脑过去,他的脑子里除了那些翻译的文字语句,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抓着季安知的手腕,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玩累了的猫咪在蹭着主人的手诉苦。
季安知看得有些入神,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一边揉一边温柔道,“张妈今天炖了排骨海带汤,回去吃点?”
顾执听完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就差没有叫出来了,我的妈,我这是在干嘛?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扯着季安知的手差点要睡着?我他妈……呸呸呸,美色误人啊。
顾执有些尴尬地放开季安知的手,“不,不好意思。”
“没关系。”
季安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回家吃饭?”
顾执干笑着抓了抓头,“好。”
季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我现在很想吃点脑花补补脑子。
季安知带着顾执从门外走进来,正要在玄关的地方拖鞋,顾执今天真是太累了,靠着玄关都有些站不稳,差点没有一头栽下去,季安知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捞起来,“这么累?”
顾执有气无力地半个身子都被季安知拉着,喘着气,“是,是啊,今天有点费脑子。”
“你们回来了。”
季学东不知从哪里出来,面上表情不过是微笑中带着点微妙的冷淡。
季安知还抓着顾执的手,对着季学东点了点头,“嗯。”
顾执暗道不好,活生生跟季安知隔开一段距离,乖巧地打招呼,“季老先生晚上好。”
季学东眼神在两人之间盘桓了一会儿,看着顾执似乎是轻哼了一声,又似乎是顾执听错了,等顾执再抬头的时候,季学东已经背对着他们走到了客厅继续看电视去了。
顾执压着声音小声地问季安知,“季先生,您父亲这是……?”
他的直觉告诉他,季老先生的表情绝不是善意的。
季安知扶了扶顾执,自顾自地换好了鞋子,睁眼说瞎话,“也许他看到了很让他生气的新闻报道。走吧,先去饭厅吃晚饭。”
顾执还是对刚才季老先生的轻哼心有余悸,毕竟是季安知的爹,这丑媳妇见到公婆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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