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安危,至关重要,灾祸……是该移到别人身上。”刘玉勉强地笑了笑,再次向刘和敬酒。
不知是否是太过害怕,刘玉的手抖得厉害,竟将刘和的酒杯打翻在地。他吓得跪伏在地,连连道歉,速命刘曜拿来一个崭新的黄杯。
不知为何,刘和饮下这杯酒,忽然觉得酒劲上头,心道:“这酒我日日都在喝,却不知为何,今日喝起来醉得格外厉害。”
刘玉极擅察言观色,见状连忙假装喝醉,解了刘和的尴尬。片刻后,他起身告辞,假装已经走不稳路,在刘曜的搀扶下乘着来时的小船,驶离了画舫,驶出昆明湖,回到长乐宫。
第二日清晨,侍女打开刘和的房门,瞬间惊得摔落了手中铜盆。
热水洒了一地,随船的浮沉向前流动,往前流时是清水,往后退时已成了血水——刘和衣衫不整地压着屠何绮,屠何绮身上全是鲜血,被一把袖里弯刀割破喉管,那弯刀正是刘和的贴身物。
此事说来十分蹊跷。
一来,匈奴人不讲中原礼法,且匈奴女人地位不高,屠何绮已被许给刘和为妻,若刘和想在成婚前同她行房,她开始兴许会拒绝,但若后来抵抗不了,多半就会从了。二来,刘和身边从不缺女人,全无必要去强暴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纵使他真是一时冲动,以他的性子,亦断不会对屠何绮痛下杀手。
可若说有人陷害刘和,却也说不通。因为,在这大半月间,没有一个皇子曾经到过昆明湖。刘玉虽到过,可皇后作为太子的生母,为了巩固儿子的太子位,一直刻意挑拨刘玉和刘彰的关系,早就打点好上下,每当刘彰问起刘玉的下落,旁人总说,刘玉在府中读书。
皇后着急,无法顾及其他,连夜传来钦天鉴、昆明湖的守卫以及刘和的侍从问话。可钦天鉴已被刘和车裂,其余众人,竟没有一个说曾在昆明池见过刘玉。皇后知道,太子是被刘玉给算计了。
再说另一面。
屠何耶和惊闻噩耗,气得当场砍了前来报信的人。他势力很大,本就不服刘彰,好容易才想休战言和,让女儿下嫁给太子,不料女儿竟为刘和残害身亡。
屠何耶和从不会忍气吞声,三日后就将刘和请到自己部落中,拿着刘和的贴身弯刀,将他割喉杀害了。而后,屠何耶和甚至将刘和的首级撞在白玉匣中,送到刘彰面前,只让人带了一句话,“一命抵一命,你我恩怨两清,往后各自为战。”
刘和自幼长在中原,心里笃信的,是中原人的“仁义礼智信”,见屠何耶和对自己拔刀相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如此,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刘彰痛失爱子,可死者已矣,他更担心匈奴五部离心离德。正当他苦恼时,刘玉挺身而出,自请去屠何部中化解恩怨。
刘玉以替父兄赔罪为由,前往至屠何耶和部落,白日里好言相劝,受了不少羞辱,却任打任骂。到了夜里,他暗中找来屠何部里的内应,用计毒杀屠何耶和,而后联合匈奴势力第二的“儋林”部,将屠何部落中所有反抗者尽数屠杀。
自此,儋林部在刘玉的帮助下,一跃成为匈奴五部之首。
刘玉并未同儋林部联姻,而是娶了屠何耶和的小女儿,借助屠何明月之手,取得了对于骁勇善战的屠何部的控制权。
刘彰精明一世,忍辱负重成为汉国天王。他并非看不出刘玉所使的手段,但他的日子不长了,想要再培养一个如刘和般称心的继承人,绝无可能。再者,刘玉面上温和、内心狠毒,太子都难逃其手,更何况其他皇子?他少时曾在天山习武,说不得有叶色勒教的势力在背后支持,汉国册立谁为太子,已依不得刘彰。
刘彰写下圣旨,长叹一声,自语:“玉儿像朕。”
刘玉坐在东宫中,盯着桌案上的一方空印盒,叹道:“曜哥,我们什么都有了,唯独缺一方印鉴。”
刘曜无所谓道:“太子印?明日帮你去集市上刻一块。”
刘玉笑道:“谁做太子,全凭本事。我要太子印鉴做什么?”
刘曜:“那你要什么?”
刘玉提笔,在纸上写下“承天受命,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刘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女人怎么样?”
刘玉:“我同她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得到屠何部的战士。”
刘曜又问:“那父亲呢?”
刘玉被问得一愣,想了片刻,道:“他把我送到关外为质,逼疯我娘,你觉得,我该为他默许我回中原而感恩戴德?”
“逢场作戏。”刘曜的脸色很难看,“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跟我……我明白了。”他没等刘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刘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兀自走出东宫。
“世间哪有那么多情爱可言,逢场作戏,有何不可?”屠何明月从屏风后走出,施施然向刘玉行了个君臣礼,“殿下不去劝他,不怕他生出反心?”
刘玉失笑摇头,道:“曜哥不会反。倒是你,生得冰肌雪骨,心却毒如蛇蝎,无论对屠何耶和、屠何绮或是我,都是毕恭毕敬。可谁能想到,你会联合外人,杀害自己的亲姐姐和父汗,只为做汉国的太子妃。你真的只想做太子妃、做皇后?”
屠何明月也笑了起来,道:“我的故事太长了,没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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