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到冰棺头部,南宫若尘隔着冰棺,描摹着那完美精致的五官,一遍又一遍。
他似乎很平静,如果忽略他不住轻颤的指尖的话。
苍翊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已紧握成拳。
那人垂着眉眼看不清神情,静默良久,忽然一滴清泪落下,在冰棺上溅开,那不停颤动的手也随之僵住。
苍翊心底跟着一颤,下意识朝他靠近,又突然顿住。
豆蔻大小的泪珠持续滴落,浸湿了棺面,模糊了人脸。
“我寻得她时,她已是这般模样。”
利器穿心而过,没有半分生还的机会。
南宫若尘不应,依旧垂眸。
本就是为了解脱下的死手,又怎么可能留下一线生机。
见他这般模样,苍翊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上前,将人拥入怀中,双手搂在他身前,手背一缕湿热滑落,仿佛要直烫入心底。
“瑾竹,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南宫若尘将手收回,双目失神。
“苍翊……”
“嗯。”
“我没想哭。”
“……”
“真的……”
像是要说服谁一样,他说的认真。
苍翊轻轻将人转过来,替他拭泪,柔声低语:“嗯,我知道。”
“我都知道。”
怪不得你的,这事怪不得你。
在冰窖里待的久了,脸上有些冰凉,苍翊用手在他脸上抚摸,直到自己的手也变得冰冷,也没能替他添回些暖意。
背靠着冰棺坐下,苍翊怕他冻着,手臂垫在他身后,让人靠在他肩头。
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宜久留,却谁也没有说出要离开的话,相互依偎着,彼此静默。
此时的三皇子府内,燃了碳炉的书房暖意融融,跪在案桌前的侍卫额头冒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
“人是被救走的?”
“是,那暗道口还留有那二人逃离所用的麻绳。”
苍离坐在桌前,听着侍卫的回禀,双目没有焦点。
以暗道处守卫的死亡时间推算,那两人逃离时苍翊应当刚回王府不久,来不及救人,而林中出现的那人明显是后来赶到……
救人之人,又会是谁?
计划接二连三出现纰漏,他却连背后之人的身份都一无所知,现在和翊王彻底撕破脸皮,第一次交锋便以己方失败告终,他忽然开始感到恐惧,源于对对手的无知和对未来的迷茫。
书房沉寂之时,又一人推门而入,苍离抬眸,脸色阴沉地可怕。
连爵淡然走近,在案桌前鞠身行礼:“人已经安然回到了翊王府。”
“……”
跪下的侍卫明显感到沉闷的压力更甚,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出声。
连爵抬头继续道:“翊王出城后径直前往了暗道的方向,应是有人提前透露了消息,密道的位置,暴露了。”
苍离双眸暗沉,事故频生不断,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那土地庙之下的密道十分隐秘,若非有人相告,寻常人从那里路过也绝对发现不了,那人到底是如何寻到的?
“将人关到暗道中时,可曾留下了什么踪迹?”
“不曾。”连爵应得干脆:“人是打晕了扔进去的,绝对动不了什么手脚。”
苍离皱眉,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忽然眼中一亮。
“里面的人动不了手脚,外面的人呢?”
他自言自语地发问,连爵面露疑惑:“殿下的意思是……?”
苍离瞥他一眼,勾唇一笑:“去通知那位夫人,他要找的人,到了。”
……
☆、心思
“师兄,师兄!”
午时刚过,午睡时分,清芷榭外大老远听到少年的声音传来,转瞬间一道人影翻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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