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头越来越沉,鸡啄米似的往下掉,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把小慧吓了个激灵,差点没往前栽进炉子里!
肖美人打着呵欠,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小慧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宵夜呢?劳烦也给我盛一碗吧。”
小慧转过头,表情有些尴尬:“肖少爷,这个吧……是红糖水。”
肖美人其实不过是夜起,预备方便完就回屋接着睡的,但是经过厨房,看见黑漆漆的灶台里燃起了火焰,前面还蹲着一个摇头晃脑的姑娘。普通人这样看一眼早该吓一跳了,肖美人却不是,他听着火燃得旺,热气腾腾的,不知不觉把肚子给听饿了。在海公馆没有一天的伙食是吃得差的,肖美人心想定是有什么好吃的,于是便没怎么客气,直接问了小慧讨。
肖美人听这是红糖水,也不失望,心里盘算着即便是糖水肯定也是花了个好价钱买回来的高档糖,这么想着就更馋了,回道:“不要紧,我喜欢吃甜,快煮好了吗?”
小慧又道:“……这个是……是二少爷吩咐我煮的。”
肖美人乐了:“他大晚上的,让你煮这个给他喝?”
小慧实在是不晓得还能怎么委婉地把话给转过去,肖美人越看锅里的东西越是觉得好吃,眼珠子亮堂堂的,是丁点困意也没有了,小慧实在没有办法,死死盯着地面说出了实话:“不是给二少爷喝的,是给狗喝的。”
肖美人:“…………”
海二少蹲在狗窝前,手里死死地攥住剪子,身旁的水快要放凉了,可爱丽丝却还是没有动静,只能看见柔软的肚子随着粗重的呼吸起起伏伏,海二少试探着抓起爱丽丝的前爪,发现它丁点力气都没有了,好似雨夜里徘徊在巷口的流浪狗,哪里还有平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光彩。
他心中焦急,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仔仔细细地看着爱丽丝,不时摸摸它的头,为它加油。阿猛则不停地在周围转圈,喉咙里发出低吟,也同样以自己的方式守候着。
海二少出来时没多穿衣服,现在觉出冷来了,只好将领口拢紧,抵住夜晚的寒意。
刚想回头看看小慧来了没有,眼前伸过来一碗红糖水,香香甜甜的,碗沿还冒着热气,海二少定眼一看:“师姐?”
肖美人表情有些僵硬,冷冰冰的不是很自然,他两只手各拿了一碗,使海二少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碗是要给爱丽丝的。
肖美人看出了他的疑问,道:“哪碗都不是,小慧手上那碗才是,你先喝了,免得着凉。”
等到海二少接过他手中的碗,肖美人便把另一只碗里的红糖水一饮而尽,心中很是失望,不好喝,比期待中的差远了。
爱丽丝舔了几口红糖水,感觉很累似的,像是要闭眼休息了。海二少害怕它睡过去了就再也起不来,伸出手推了爱丽丝好几下,可看见爱丽丝被扰得极疲惫的样子时又觉得它可怜,这时阿猛慢慢走过来,在狗窝旁坐下,又似以前那般,一遍遍舔着爱丽丝的毛,轻轻柔柔的,将爱丽丝乱糟糟的毛发打理得亮亮堂堂。
海二少鼻子发酸,有些想哭。
肖美人道:“没事的,可能崽子多了,得缓缓,况且你看阿猛,块头那么大,保不齐爱丽丝肚子里的狗崽也是一个个随了爹,长得壮实,所以难生了些。”
海二少笑了,道:“你不知道,以前我都是不准阿猛到对门的,我老怕爱丽丝生出一堆怪模怪样的小狗,人家庄公馆知道了,定要怪我们阿猛坏了爱丽丝的‘纯正’血统,以后找上门来算账,要钱是小事,我就怕又丢人。后来,后来阿猛实在不争气,只要得了机会,就要往对门跑,哪怕是给爱丽丝舔舔毛,我那时候真是恨铁不成钢,觉得爱丽丝肯定也是随主人,瞧不上它的,没想到阿猛闯了祸,这怪模怪样的小狗都要生了,隔壁也搬得空空荡荡了,别说人影,就是连个老鼠影子都难见着。”
海二少擦了把脸,前言不搭后语:“其实我一直悄悄地给庄公馆花园浇着水呢,夜晚的时候,在篱笆外浇的,这样好看的花,要是死了,就太可惜了。”
肖美人摸了摸海二少的头,本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海二少流了两滴眼泪,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胸口也不再涩得荒,故作坦然道:“唉,我有点想他。”
肖美人却忽然猛地一拉海二少,道:“你看!第一个要出来了!”
海二少的伤心刹那间全数抛到脑后,看着那个带着粘液和血渍的小团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想拿些什么准备好的物件,发现手都在发抖。
或许是喝了红糖水的缘故,爱丽丝渐渐恢复了精神,生一个缓一会儿,小狗崽全数生下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小慧找了些布头垫软和了窝。又往爱丽丝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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