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被探春她们吵闹的声音吵醒,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消停了想着出去小解,哪成想刚一出门房,黑灯瞎火之中就见到一个面部丑陋没有上肢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在院子外面游荡。
“水,水...好心人给口水喝吧...。”
探春起身张望,李纨还躺着似乎还在跟自己生气,心下憋闷走了出去。
“李管事,怎么了?”探春从屋子里出来,扛不住寒意打了个喷嚏。
“有个残废的玩意儿赖在墙下面不走。探春你进去,别污了眼睛。”
李管事挥起墙角竹编的大扫把就往地上人身上抡。
“探...探春...?”地上的人失去双臂,艰难苦痛的熬了几个月,此刻拼劲全力起身,颤颤巍巍的说:“我是你二太太啊!我是王氏,探春啊,快,扶我回去。快,吃的......喝的...”
李管事厌恶遮住鼻子,这残废婆子说起话来都一股子的异味,再看向探春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问:“这种人你居然认识?”
探春接连后退几步,忙着摆手,“说什么呢?这种又残又疯的婆子我哪里认得,指不定是不是刚才听到你说我名字她才知道的。”
“真是个老混蛋!”李管事听得既然没有关系,刚才猛然吓自己一跳的残废婆子居然这么有心思,更加使劲挥起扫把打了过去。
“...是我啊...求求你...赏口吃的吧...”王氏气若游丝的说,倚着墙壁侧过头躲避铺天盖地打。
“真是晦气!”李管事一手掐着鼻子,一手领起王氏后颈上破烂的衣服连滚带爬的将她扔出门去。
严严实实的锁好门,到井里打了水用皂角仔仔细细洗了手生怕有什么脏东西沾染上了。
等李管事回来,探春还站在大门口不动弹。
“喂,怎么还不回屋?”
探春这才晃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
进了屋锁好门,心脏狂乱的跳着。
没看错,一定是王氏!
探春不明白为什么她将王氏赶了出去,装作不认识王氏...只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恨不得让她远离自己,不要拖累自己,不要再让人看不起她们才是...
李纨已经睡着了,黑夜里只有探春惊恐不已的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转日
李纨收拾好昨日浆洗完的衣物,又叫上惜春一起上街给人家送去。
惜春睡的迷瞪瞪的,跟着李纨前后脚出了门。还没等走上几步就听到李纨的尖叫声。
一身的瞌睡顿时都醒了,李纨站在院墙转角处双手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王氏的尸体。
“别,你别过来...”
李纨转过头急忙冲惜春挥挥手将她赶的远远地,这才颤抖的说道:
“是...是二太太...阿弥陀佛...二太太去了...你去柴房把搭在柴火上的布取来。”
惜春没看清楚仅看到一双掉了底子的青布鞋肮脏的不像样子。慌忙跑到柴房去找布给二太太裹身子。
中途预见探春也没空跟她怄气,“还不收拾好了去送二太太一程!”
探春死咬着下唇后退几步,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背后已经出了满背的冷汗...
李纨从袖子里取出自己的素面帕子盖在王氏脸上,自己转头又去找李管事过来一并处理。
等到大家伙聚在一起的时候,探春这才不动声色的站在最外面。
李管事一见是昨晚的残废婆子,不解的望着探春十分疑惑的问:“不是说不认识么?怎么地又成了你们二太太了?”
探春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六神无主,正想着怎么圆下去,不料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二太太...?...宝玉...宝玉呢?!”
贾母拄着粗树枝替代的拐杖从院子当中走了过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瘦弱的鸳鸯身上。鸳鸯眼眶含泪,老祖宗这是糊涂很了,说了一晚上的胡话,一早上起来似有回光返照的样子。
“是谁?...”
“回老祖宗...是...”李纨犹豫了一下,最后艰难的开口:“是...二太太,是二太太去了。”
“让我看看她。”用粗树枝挑开挡住面孔的手帕,果然是王氏。
贾母使劲闭上眼睛想要止住眩晕,可身子还是虚弱的往后倒去。突然一位少年出现伸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宝玉?”
贾母大喜过望的扭头,“怎么是你!”
贾兰被贾母瞬间变化的面孔吓了一跳,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你不是跟宝玉一起的吗?怎么就你回来了?”贾母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贾兰哪里承受的了贾母的怒火,慌忙低下头话都不敢讲。
“我问你话,宝玉呢!”
贾兰的样子彻底激怒贾母,粗树枝用力的往地上跺。
“...二叔...二叔跟和尚道士走了...”
“你说什么?!胡说!”贾母一个用力,粗树枝猛地在地上被打断了。
“二叔...看破俗世...出家了...”
贾母忽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鸳鸯承受不住她的体重,俩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老祖宗!老祖宗!”鸳鸯顾不得地上脏乱,使劲用手掐着贾母的人中。
☆、no.76
贾母气若游丝, 最后一丝希望终于毁灭,到底还是熬不过油灯枯灭...
李管事暗道晦气,出门冲对面院子人家招招手,说:“一死死俩,兄弟们今儿得受累了。”
对面院子的人是一早安排好的,就怕她们再起风波。这回儿算是真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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