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身上都炸开疼,他心里生闷气,一甩头什么也不想理。
陈晋一手箍住他下巴,把人脸掰过来,强硬迫着他抬起头对视,“我现在说话对你不管用了是不是。”
陈晋是除了父亲外他最怕、最畏惧、也最尊敬的人,眨了两下眼消散眼底的水汽,才闷闷的说,“妈……妈妈,过世了……”
这一句话凝结了车里的空气。
箍住他下巴的手突然松了,陈晋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放软了声调,“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们移居美国的第一年春天,妈妈就不大好了。”他垂着眼睛,语气低沉,却没有一点想哭的感觉,大约那时候昏天黑地的哭完后,此生眼泪都少了很多。如今讲述起来都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在别人身上发生过,比较悲伤的事情一样,“年尾就走了,她和爸爸不能安葬在一起,我就把她留在美国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双亲早离,死不能同葬,他连清明拜祭都不能出现在亲父面前,如今连扫母亲的墓也要远渡重洋去美国那个毫无归乡气息的异国……
而他不争不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下来,独自念了警校,走了这么远,才走回他这个师兄面前。
说完这些,他垂下头,不再吱声。
陈晋瞧他这样子实在于心不忍,抬起手轻轻揉了那颜色扎眼的头发,“告诉我,是不是为了老师那个案子才来卧底的。”
这回他不再有所隐瞒,点点头。
陈晋加大力度揉了一把他脑袋,转过头叹了一口气,叫了他英文名,“,你太嫩了,只追查王大可这条线你是追不到核心的,他只是herfiend的小喽喽。”
“你知道herfiend。”他有些讶然,猛地掰过师兄的肩,有些激动,“你知道更多是不是,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冷静。”陈晋将他推回副驾驶上,呵斥了一声,“这么多年还是毛毛躁躁。”耐不住他炯炯期盼的目光,低沉了一会儿,才说,“王大可虽然是小喽喽但是还能查到一些有关herfiend的走货的路线,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能了解更多。你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拿到了herfiend的内部名单才会被暗杀……”
那一直是他心底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他的父亲死在自己的家里,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幸而那晚乡下的姥姥突生急症,妈妈带着他一起去了乡下,才逃过此劫。
那场大火,是他少年时代结束的印记,惨痛的烙在回忆里。
陈晋叹了口气,唤了那个多年没有人再叫的乳名,“等等,有时候知道太多实在很危险,这次卧底结束以后,回警校。毕业了,当一名普通民警就好了。”
“长官。”他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认真的盯着师兄,眼底是近乎执念般的执拗“你只需要指挥我做什么就好了,至于我的去留,您实在无权干涉。”
陈晋绷着脸,点点头。
一把抽回扔到车前的皮带,吓得陈霆缩着脑袋往后一哆嗦,那种可怕的疼痛被唤醒,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炸开了畏惧着。
他盯着那黑黝黝的皮带,生生咽了两回唾液,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势,实在不适合硬抗,服个软比什么都强。
“我……我背后有伤……,不能……不能再挨了。”
陈晋瞪着他,握着皮带的手,凌空狠狠在他面前点了两下,一甩手又扔到一边去。
“过来,我看看。”
他贴着座椅往后蹭了两下,“不……不用了。”
“过来!”陈晋忍无可忍冲他吼了一句,威慑的人立刻就范,乖乖前倾身子,双手搭在师兄腿上,整个人弓着像是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大金毛伏在自己腿上撒娇。
陈晋撩开他身上那件不算厚的卫衣,整个遍布各类新伤旧伤的背部就露了出来,那条斜着贯串整个背部的棍伤还淤青着。
半晌,整个车内都静静的。
这气氛有点尴尬,他舔舔嘴唇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怎么弄的?”陈晋适当打破了平静。
“十哥把他名下十几个场子交给我看,那些酒吧歌厅嘛,总是会出些闹事的,打起来乱哄哄的擦到碰到总是难免。”
以前身为高级督查的老爹和警校风云人物陈晋教他不少防身术,板子皮带没少挨学的就是不认真,后来终于学了点鸡毛蒜皮他全都用到组团打架去了,正途倒是半点也沾着。现在混在黑帮里,那套警队里教的格斗术当然不能用生怕被人瞧出套路来,幼年的防身术又没认真学,这群架上都靠自主摸索,磕磕碰碰当然难免。
第4章 第二章 长官(下)
现在他已经极少受伤了,一年前才到王大可手下看场子的时候受的伤远比今日要多。
他抿抿唇,打消了告诉陈晋自己现在比起一年前受的伤,已经算是少的了。
只拿手垫着下巴,安静趴着。
陈晋侧过身子够到后座上一个军绿色背包,扯到身边翻腾了许久找到一瓶红花油“只有这个,忍一忍吧。”
他嗅到这味道,活像落到油锅里的虾子,顷刻弹起身子,没到一半就被陈晋稳稳压回去,随机后背疼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天煞的知道他有多讨厌揉伤,以前被老爹抽过身上一道道肿着楞子,妈妈就拿着红花油给他揉,那痛楚不亚于挨过一顿皮带再来一顿藤条。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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