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道宗、德宗,你说谁家的理念更好一些?”
“我怎么知道?昨日贵派何仙子说的没错,千人千道,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理解。但每一种作法都有其极端可能。纵欲太过是魔,但斩念绝情,又何尝不是一种魔?”
“如何在两者之间摇摆,这就要看自身。索性道友目前还没真杀人叛门,按照你们道德宗的作法,也就是闭门思过几年。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就是了。”
但作为外人的清泓,将那母子劝退,让她们得知欧阳晓晨的态度,日后安安生生回家过日子,那比什么都强。
“就我个人态度来说。凡人终究是咱们仙家的基石,是道统延续的根基。凡人还是要好好庇护的,至少别让他们妖魔化咱们。”
清泓说完,自行告辞离去。
但他在五老峰转悠,没有张元初引路,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瀑布边上。
旁边有一座“观瀑亭”,正有一位耄耋老者在其中作画。
清泓升起好奇之意,上前旁观。
那画中是一片云海气象,老者正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勾勒一朵云彩。笔锋走走停停,画一朵云便用去小半个时辰。
等云朵即将完成,突然老者停手,把笔一扔,就开始在旁边弹琴。
清泓忍不住问:“前辈怎么不继续画了?”
“没心思。这山水作画看似雅致,但也是我们道人魔障,莫强求,莫强求。”老者摇头晃脑,抚琴两下后,饮一杯清茗,神态好不自在。
看他这样子,清泓脑中突然想到昔年神秘人所言:“浇花种树,看似清雅,实则是道人魔障。你一念执着,便落入有为之法,此乃下下之道。”
于是面对老者,他神色谦恭起来:“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刚才跟你谈话的欧阳晓晨,是老夫的弟子。老夫添为五老峰的第三峰长老,姓莫。你叫我莫老即可。”
他站起来,对清泓说:“你和晓晨的话,老夫都听到了。千人千法,你说的不错。我道宗和德宗理念不合,然而我道宗内部更有五脉传承,彼此之间分歧极大。我和李师弟的斩念法门就很合不来。我认为,修道应该把持六个字‘莫强求,勿执着’。”
“听莫老所言,仿佛对欧阳晓晨的作法并没什么不满意。”
“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他的任何作法,都是他纯粹道心的一步。道德宗‘以德心参道心’。这点没错,修道之前应当先求道心纯粹。但道心是怎么样的?哪里有千篇一律的说法,无非因人而异罢了。德宗认为,人间的善恶礼法是养心修身的关键。但是在我们道宗,这些都是狗屁。”
清泓摇头苦笑:幸亏张元初不在,不然还不闹起来?
“嘿嘿,你放心。面对德宗那群人,老夫肯定不敢当面说。毕竟随心所欲,又不是傻子。老夫可没晓晨这么蠢,做起事情来太不周全。”
“但魔门好像有类似的观点。认为修行之前,应该抛弃后天外相,以先天之相,契合自然之法。比如什么物竞天择一类,是他们最崇尚的。”
“无非是借口罢了。”莫老笑道:“真随性还是假随性,旁人不清楚,难道自己还不知道?纵欲无度,和解压修心,能一样吗?欧阳这小子正徘徊在仙魔边缘。要么更进一步,以后不断放纵自身情绪,如魔头行径。要么,道心圆满,逍遥自在。以自身圆融道心化去诸情。一念情生,一念情灭,又何须纵欲来圆满道心?他还是差多了。”
没错,比起欧阳晓晨。从老者身上更能感觉到一种随遇而安,或者心境满足的感觉。
“那您老人家求道么?”
“道是用来求的吗?”老者双手一拍,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山谷:“这就是道!”
然后又对山中潺潺流水一指:“这也是道。”
“道无处不在,何须去求。你是道生,老头子也是道生,咱们每个人身边存在各种大道。何必再执着求道?”
清泓听着频频点头,这种心境和昔年神秘人所讲没什么差别。这才是无为法的路子。
据那人所言,求道之心本是执着。但凡有执着之心,落入有为之法,便不入道尊真法。
“但……我总觉得莫老身上的气息太过圆满了。”仔细看,莫老和天地一体,仿佛和自然紧密相连。但这无形间也束缚莫老超脱飞升,参悟天仙道果的可能。
“为什么莫老这种心境无法飞升,反而是那种执着成仙之辈能一一飞升?”突得,清泓闪过一个念头。
但下一刻,他便自然明悟:“因为毅力吗?”
修仙需要大毅力,历经磨难而飞升青冥。而莫长老随遇而安,哪有这份毅力。故而迟迟无法飞升,没有和天搏斗,跨入天人之境的道心。
但那些跨入天人之境,执着求道的人,反又会在道尊门户之前被阻拦。原本让他们成仙的求道之心,反而成为最终的魔障。
“一味随遇而安不可,一味执着强求也不可。”
清泓心念一闪,整个人陷入一种特殊的境界。
莫老正慢悠悠喝茶。蓦地,他面前的云图放出异彩,和清泓相互呼应。
“咦,这是什么?”这卷云图是他所描绘的太上道域。他虽然无法成就天仙,但每日元神游走青冥,能看到青冥之上的那座太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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