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摆着不想讨论工作,段予铭却不识相,径自说:“我没像你之前那样去他身边,毕竟他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能被你一骗就骗成了好朋友。我只能远远地派人盯着他,隔三差五确认一次他身上没有妖气。”
“都二十一年了,他身上也没出过什么变化。瞎盯着多没意思。”温子河一伸手从花藤上揪了朵小花苞,放在手里把玩,“我什么时候能退休?”
段予铭瞪了这毫无上进心的人一眼:“您能要点脸吗?你这岁数说退休,让我们家那些老东西出去卖命?”
温子河见他急了,将手里的花苞投掷出去,笑道:“逗你的。那东西是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我自然会留在这里,等着亲手将它送回坟墓的那一天。”
“那三年前,你干嘛走啊?害的老爷子让我来给你接班。”段予铭毫不客气地问道。
温子河像是一下子被问住了,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不是说过我受伤了吗?”
“得了吧,锡京谁伤得了你?”段予铭给他一个白眼,“你不愿意提离开的理由,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如今老爷子身体不好了,妖族内部难免动荡,我必须回去。如果这个关头,陆公子身上的东西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那一千年前的场景,可能又要重现了。”
“我知道。”温子河这回是认真地答了一句,想给这忧心天下的好友吃颗定心丸,轻声说,“我会看好他。”
段予铭清楚温子河大事不含糊的性子,见他这样说,放下心来:“照我看来,他身上那东西潜伏了二十一年,也没有动静,没准是当初逃亡时元气大伤,如今掀不起大浪。不过话也不能说死,没准哪一天情况就翻天了。子河,你既回来了,便像之前那样,去他身边可好?一来有事容易应对,二来,你们相处十多年,多少会有些感情吧?你回去也好与他叙叙旧。”
温子河难得沉默,眼光看向别处,似是失了一会儿神,半晌才开口:“其实,我昨天上街,碰到了陆的妈妈。闲谈了几句,她邀我去她家吃饭。”
段予铭一听这话,眼中闪现出激动:“那不正好吗!天赐良机!”
温子河:“……”
总觉得段予铭此刻的表情怪怪的,好像巴不得立马将他打包好,送到陆家去。
陆家……他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呢?
只是,想起那个年轻人,他心里还是有一道坎过不去。
“我再想一想。寻个恰当的理由回去,不能让人觉得突兀吧。”温子河说。
段予铭一点头:“没错,以你瞎扯淡的功力,什么恰当的理由寻不出来?我很放心的。你明天就上门,务必花言巧语,骗得陆公子与你重新恢复旧日友谊,然后继续待在他身边,嗯,偷窥。”
“滚。”温子河骂道,“偷窥这种事儿你干了三年了好么?”
这一声骂没引起段予铭的任何反应,倒是边上一直啄食的鸡僵硬了一下。它听不出主人话里的玩笑意思,只当主人动怒了,一时间两脚僵硬,瞪着溜圆的眼睛,犹犹豫豫地往主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好像很怕我。”温子河若有所思。
“当初它在我家待着,老爷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它不惜福,非要离家出走,跑你这儿来。让它吃点苦头,应该。不过你也别成天虐待它,老爷子会心疼。”段予铭四下环顾庭院,发现能坐的地方只有温子河身边,便走了过去,“你别说,你这院子破破烂烂的,还养了只鸡,真有点像小农村。”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一生只想闲云野鹤,混吃等死。”温子河看起来丝毫不介意他的评价,“等锡京的事儿结束了,我就去养老。”
段予铭见他反复提及养老,试探了一句:“若是将来继位的是我,你……”
温子河像是察觉不出他话里的深意,笑盈盈道:“你继位了是最好,到时候,千万别忘了给我安个闲职。”
段予铭叹了一口气。
他虽与温子河有千年的交情,但还是时常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人,不知道这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有时候甚至想,假使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坐上了妖族最显赫的那个位子,这个人还会在他身边吗?
他觉得温子河就像一条喂不熟、拴不住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个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攻出场~嘿嘿嘿~
第2章 故人
陆夜白简单地收拾了一点随身物品,用一个黑色的背包装着,背上就出了校门。
正是下午,他眯着眼睛避过了太强烈的光线,拐上一条林荫道。
那一条道让树叶遮得很严实,两旁坐着的人,不是带着墨镜的假半仙,就是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唠嗑下棋的大爷。
他迈步往前走去,冷不防让人拽住了袖子。他回过身,见是个穿着白背心的大爷,问道:“有事儿吗大爷?”
大爷摇着蒲扇:“你有女朋友没有?”
陆夜白没想到路边随便来个人都要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愣了愣,但还是耐心回答了:“没有。”
“那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成天窝房间里头,每个月话费用掉好几百,一接起电话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是谈恋爱了不?”大爷一边说,一边看着边上架着眼镜的大妈,像是劝慰般地说,“年轻人了解年轻人,要真是这样,回头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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