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刻意这与他交谈, 大约也是不想在魏麟面前暴露了自己就是那只守阵之兽,毕竟现今他只是一只普通狼狗的模样,实在难以在二者之间看到共通之处。
贺潺也适时在旁开口:“是魏山来了。”
他当时就在那“讨伐”厉玉山的队伍之中,对眼下这景象自然有些印象。而魏麟听到他父亲的名字,稍稍一怔,立即回过头去——亡故至亲再现眼前,这是他平日里百般求不得的事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虚空,甚至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父亲被黎穆杀死之时他年岁尚小,至今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已有些记不清父亲的容貌。
而那虚空散开,一伙人仿佛凭空出现在了冰湖之上,不待他们反应,守阵兽已径直扑了上去。它能分辨出这些人心怀恶意,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可对方人多势众,结果也显而易见,守阵兽受了重伤,魏山等人轻而易举便闯进了死阵来。
魏麟仍盯着魏山一言不发,贺潺别过脸显是羞愧,守阵兽恹恹趴在地上,难得显得心绪低沉。
顾渊开口询问:“我们可要跟着他们?”
贺潺长叹口气,道:“或许能寻到师兄。”
他脚步踌躇,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想要跟上去的。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顾渊也曾和黎穆一块在死阵中见过。玄风宫带着一伙人杀死了雅泽夫人,夺走尚在襁褓之中的黎穆,以此来威胁厉玉山束手就擒。那场面的确令人不想再看,可眼下他们不知该要从何处才能找到失散的越青峰与黎穆,便只好跟着这些人重新往回走。
他们几人还不曾迈动脚步,魏麟却抢先跟了上去,就像是不由自主一般。他看见自己的父亲,便想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心底压着些见不得人的念头——他想看见黎穆的母亲死在自己父亲的手下,这多少能让他有些复仇了的快感。
于是眼前冰湖景致散去,他们又站在了小屋之外,往事一幕幕在众人眼前回映,他们看着魏山率了玄风宫众人,与些同道好友,闯进了死阵中去,围攻了方才生产不久的雅泽夫人,抢走了方足月不久的黎穆。
魏麟原想看自己的父亲如何惩奸除恶,可眼下的情境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以人多势众去欺负一个因生产而灵力涣散的妇人,又自母亲怀中抢走年幼的婴孩,无论那一样都不该是正道中人所为,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古今石令所见往事的真假,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不该是这幅模样。
如此清晰明了地看完了一整件事,顾渊只觉心中越发难过,他转头望向几人,守阵兽仍是恹恹不语,贺潺也皱眉侧目,似是对自己当年参与了这件事而后悔不已。
而魏麟神色复杂,顾渊看不出他此刻想法,便又转过头,见那些人发觉厉玉山不在此处,正商议要如何将厉玉山引出来。
有人提议以幼子设饵,他们在屋中发现不少线索,厉玉山似乎只是暂且离家而并非远行,应当很快便会回来。他没有那把其风剑,孩子又被胁在众人手中,如虎拔牙,根本无需惧怕。
众人毫无异议,只有贺潺蹙眉开口,道:“这未免也太卑鄙了。”
魏山道:“对这等魔头,要什么光明正大。”
众人纷纷附和,贺潺便不再说此事,只是谈及师门中事务繁忙,掌门师兄一人或许无力应对,眼下既已寻着了此阵,他还是趁早回去得好。
可所有人均知贺潺与自家师兄不睦,观中事务也均是越青峰一人打理,贺潺不过是为了寻一个离开的借口罢了。
魏山瞥他一眼,口中淡淡道:“孬种。”
易水千笑呵呵在一旁好言相劝,只说对方既然不折手段,那么他们也不必恪守这些条条框框。
贺潺朝他一揖,也不辩驳,无人拦他,他便干脆转身离开。
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魏麟却忽而高声说道:“这绝不是真的。”
他声音颤抖,显是已动摇了自己之前的观念,却仍不肯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说厉玉山等人是邪魔外道,对付这些魔头自然不能用平常所用的法子。
可他实在难以骗过自己,反而越发觉得心中难过,身边两人看着他,那目光中都带了一份莫名的怜悯。
他心烦意乱,只想快些离开此处,再看那些进了死阵的正道人士,翻箱倒柜地四处去寻厉玉山藏在屋中的那一柄其风剑,一面候着厉玉山回来,想起而后数十年,那柄剑都封在正道手中,一时竟觉这是强盗行径,更是烦乱不堪。
顾渊跟着找寻其风剑的人进了屋子,眼见着他们将其风剑拿在手上,如同获得了什么至宝,可他们却无法将此剑自剑鞘中拔出,如此利器成了废物,魏山顿时失了兴趣,只随意将剑交于玄风宫中一人,让他好生保管。
几人见魏山转身出门,便也匆匆跟随,想要知道后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渊走在最前,方绕过房门转角,冷不丁在门外与一人撞了满怀。
他险些跌倒,对方立即伸手扶住了他,一面松下一口气,一把将顾渊搂紧,在顾渊耳边低语道:“潜之,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顾渊不必抬头也能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他满怀惊喜,一面又觉得有些心慌。魏麟还在他的身后,他们两人若是见了面……
可魏麟却并未有多大反应,他仍纠结于古今石中他看见的往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做出了如此举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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