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心穿过夹杂着韩语的人群,心里想起朱自清学长的话: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没有也无所谓,至多是最近对丁香意淫得频繁,夜里自己解决一发也就够了。
在这荷尔蒙喷薄的灯红酒绿中,大龄单身女博士叶从心收到了一条微信。打开一看,叶从心有点眼瞎——是徐晓蓉发来的一个阳光挺拔小帅哥的照片。
徐晓蓉很快又发来了解释:这是我老公领导的儿子,北大新闻硕士,比你大三岁。他父亲从政,他在新闻中心做记者,条件很好。就是学历比不上你,但是男人嘛,要发展地看是不是?
“发展地看。再怎么发展他能发展成女人吗?”
当然不能这样回复。一叶知秋:皮皮虾我们走.j,可是我要去找我的年下了。
蓉儿呀:你呀,那不就是逗逗你嘛。
……
距离北京一千三百公里的东北村落,村民们正在围观一场隆重的葬礼。几十个村民头上围着白布,手中拿着系白布条的长棍,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缓缓前行。几天前,尽管早已经过了惊蛰,倔强的黑土地依然在大中午下了一场苟延残喘的雨夹雪。自那以后气温又直降五度,这村里上了年头的土路就变成了真·混凝土。
叶从心在坚硬而湿滑的“混凝土”上出溜着,心想,死了人不直接在殡仪馆办事,还要到村子里面游街?不愧是里战斗种族最近的地方。
几十人参加的葬礼,若在城市里也说不上隆重,但是刚经过长途跋涉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叶从心,刚一看到这阵仗都被吓懵了。
锁那、葫芦丝、二胡、腰鼓……丧葬民乐队走在送葬队伍的两旁,那音乐绝对不是城市里火葬场通用的《哀乐》,反倒热热闹闹的像是庙会演出。队伍的最前方,一个中年妇女在普通的厚棉服外面罩了个白大褂,随着送葬的音乐,高声唱着歌。叶从心总觉得清华的扩音器质量差,现在眼见着这位妇女毫不借助任何设备,扯着肉嗓,声音也轻松盖过乐器,发自肺腑地感到了钦佩。
唱歌的中年妇女侧后方跟着一男一女,女的抱着逝者的遗像,男的端着个陶盆。再往后就是大部队了,还有随时随地从家里嗑着瓜子出来看热闹,并且加入到队伍中去的村民。
送葬着们的脸上并没什么哀戚之色,有的甚至还在唠嗑。
叶从心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并不是因为她也着了魔地想参与送葬,而是因为电子地图显示,去她表侄女陈秋糖家的路与送葬队伍刚好重合了。
耳边“咔嚓”一声,叶从心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一个跳脚,落地的时候刚好踩在一块冰上。今日不幸一次,任务达成!
她从小身体不好向来免体,平衡能力又是天生的极差,两脚倒腾着身子向后仰去。她本能地张牙舞爪,抓住身边能抓的一切东西——她还真抓住了一个,是个人,力气不小。
叶从心以为就算不是后脑勺着地,她柔弱的小心脏也要因为受惊而光荣退休。被身边的救星拉住之后,她眨嘛着眼睛望着这冷色调的世界。
行,心脏没骤停。但是跳得太快了,身体依然感到了压力。她马上吃了一片速效救心丸。
“还能不能成?咱这疙瘩办丧事儿,不是俩口子不兴俩人合办。”救星说话了,一开口就怼,带着浓浓的大棒茬子味儿。
叶从心一看,救星是个孩子,个子只比叶从心矮一点,但容貌能看出稚气。孩子染了一头白毛,左边一缕基佬紫,右边一缕姨妈红,后脑勺还有一抹备胎绿,活像一只七彩野山鸡。这是个女孩,但是把自己打扮得很中性。她的肤色略暗,配着白头发的效果请诸位自行想象。
叶从心倒吸一口有机肥料口味的冷空气,这是见着活的杀马特了!
她一脸天王老子下凡的冷脸,见叶从心站稳了就马上松手,顺便打量她两眼。
好奇吗?叶从心对她微笑表示谢意。她点点头,从耳朵上取了根烟开始抽,问道:“你打哈尔滨来的?”
叶从心说:“不,北京。”
孩子的讶然一闪而过,递了根烟给叶从心。“呃,谢谢,我不抽烟。”
厉害了,村里的孩子。
杀马特脖子上挂着一个旧式照相机,用胶卷的那种,用没夹着烟的手握着,手冻得红彤彤的。看来刚刚那“咔嚓”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叶从心猜想,这孩子应该不是这村里的人,是喜好风土人情,特来拍照的。
“一呀吗一炷香啊,香烟升九天,大门挂岁纸,二门挂白幡……”送葬队伍最前面的妇女已经唱出歌词了。
叶从心对杀马特说:“这边挺有意思,送葬还唱歌。”
杀马特脸一抽(可能是冻得),打量她两眼,黑得如同深渊的双眼有点湿润,说:“山炮儿。”说完踩灭了烟,抱着照相机向前跑,背上挂着的塑料袋晃来晃去,袋子里是一大团白色的布状物。
作者有话要说: cp成员又出现了一个!
第4章 本流氓破你授受不亲
后来叶从心才知道,死者正是她传说中的表姐陈春花,打头的女人那不叫唱歌,叫哭丧。陈春花是清晨时上山采蘑菇,惊了刚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没来得及送到县里的医院就断气了。同时知道的还有,那个杀马特正是死者的女儿陈秋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叶从心为自己的不敬感到抱歉,但想想那孩子还在照相呢,也便心宽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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