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世仁那家伙果然‘不是人’,屡次找碴。但他和同屋的其他犯人明显有所收敛,顶多把打扫寝室、倒尿锅之类的烂差事派给碧海去做。
所以,碧海在这里虽不能说如鱼得水,也可以勉强混下去。他甚至还交到几个不错的朋友,有时偷偷聚在一起打牌猜拳,消磨时光。
唯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蒋梓瀚竟然也被剃了平头!百亿身家的金融大佬现在就像一只土豹子,难看到极点的发型与他那张英俊的脸实在不搭调!
面对碧海的挖苦,蒋梓瀚淡淡一笑,悄声对他说,“我这张脸太容易招惹是非。监狱里保不齐有记者的眼线,如果我搞特殊,又要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万一牵累了那些关照我的狱警,我于心何忍呢。”
……
……
高墙电网隔绝了一切。
监狱外,正有人殚精竭虑,心心念念着碧海的安危……
疲劳驾驶两百公里,途中数次在盘山公路遇险,秦方睿终于到达黎塘监狱。这里绿水青山,风景如画,却也极其荒凉。
把车停在监狱正门口,秦方睿先跑去门房出示证件,登记,然后等在会面室。
秦方睿要见的人,不是碧海。
有蒋梓瀚在,他不敢有此奢望。
他心里明白,如果大动干戈地要求跟碧海见面,非但见不到碧海,反而打草惊蛇……
虽然没有手眼通天的本领,秦方睿到底在法律界闯荡多年,熟人总是有的。但他并不打算麻烦朋友辗转介绍黎塘监狱的狱警给他。
秦方睿确信那些狱警会跟蒋梓瀚串通一气。因为他太清楚金钱的力量,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反面教材……
经过深思熟虑,秦方睿以朋友身份,约见了一名在黎塘监狱服刑的犯人——李军。五年前,初出茅庐的他担任李军的辩护律师,成功将故意伤害罪定性为过失致人重伤罪,可以算是李军的恩人。更重要的是,蒋梓瀚并不知道他跟李军这层关系,委托李军传话给碧海再合适不过……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秦方睿轻易主导了这次轻松愉快的谈话。临走,他把一大堆昂贵的食品和日用品摊在会面室破旧的桌子上,笑着说,“小李,好好表现……呃,至少不要有坏表现,对不对?嗯,这样的话,你明年准能出狱了。”
“秦律师,你对我太好了……我……出狱以后我一定去看你,请你吃饭!”小李眼眶红了,哽着声音不断道谢。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碧海的人吗?”兜了一小时圈子,秦方睿终于漫不经心地问出了关键性问题。
“当然认识。我跟碧哥很熟的,经常一起打牌划拳……”突然想到秦律师刚刚嘱咐他不要有坏表现,李军停下不说,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就好。我有一个熟人,听说我要来黎塘监狱探监,就托我给碧海捎一只德州扒鸡。”秦方睿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真空包装的大扒鸡,递给李军,“你帮我交给碧海吧。呃,据说这是碧海最爱吃的,麻烦你悄悄给他,省得便宜了其他犯人。”
……
……
秦方睿煞费苦心封好的包装袋被撕开,一只油乎乎的德州扒鸡静静躺在桌上,藏在鸡肚子里的那两页纸,正被蒋梓瀚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小六号字体密密麻麻,秦方睿详细揭露了蒋梓瀚的阴谋,并坦诚他自己作为商业间谍,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难以启齿的贪欲,接近碧海,利用碧海搜集蒋梓瀚的犯罪证据,牟取不义之财……整整两页故事,言辞凄楚,字里行间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忏悔与愧疚,足见其心之诚……
看完后,蒋梓瀚将那两页纸折好,递给李军,一句话不说,就要离开。
“蒋大哥,我要把这个交给碧哥吗?”李军有些畏怯地看向蒋梓瀚,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无波,看不出男人在想什么……
“小李,你今年多大?”蒋梓瀚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二十五岁。”
“蒋大哥比你大十岁,走过的弯路自然也比你多十倍……”看着李军清澈见底的眸子,蒋梓瀚笑得很温和,“其实,做人最关键是要明辨是非,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样才能少走弯路;投机取巧,反而坏事。”蒋梓瀚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军,语气很严肃,“秦律师是你的恩人。所以,在这件事上,你首先要考虑怎么做才能对得起秦律师,而不是问我该怎么办。”
出了娘胎,头次有人跟他语重心长地讨论做人问题,李军心里发懵,大着胆子问,“为什么蒋大哥不让秦律师见碧哥,我以为你……”
蒋梓瀚笑看着李军,黑眸射出锐利的光,“我没有在背地里做手脚。那位秦律师连试都不肯试一下,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呢。”
蒋梓瀚光明磊落的气度,令李军折服。想到手中这颗烫手山芋,他支支吾吾地说,“蒋大哥对我很好,碧哥也对我很好……我想对所有人都好……我……我……”
李军紧紧捏着那封信,手心浸满冷汗。突然,他一咬牙,将那信撕了个粉碎,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悟,“蒋大哥,我想……碧哥糊涂着会很开心;知道了真相,反而伤心。至于秦律师,他做了这么不好的事,以碧哥的脾气,铁定不会原谅他!道歉也是没用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让碧哥知道这事的好,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
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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