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钦山不提,想那薄山、雪山、四海帮、昆仑派,哪桩凶案不是秘密行事?何曾这般冠冕堂皇,大张旗鼓?”
五鹿浑纳口长气,缓冲容欢摆了摆手,身子又再朝前一仆,大喇喇往桌上一摊,摇眉苦道:“错综纷繁,眼下怕是窥不破、瞧不穿……”
话音方落,二人竟是齐声一喟,愁烦乱心。
三更锣响时,五鹿浑方昏沉沉醒了神儿。揉眼四望,见房内火烛通明,细瞧片刻,这才查知已是回了自己卧房。
五鹿浑徐徐起身,探掌往榻沿一扶,心下全然记不得自己是何时自容欢那处出来,又是何时合衣盹了过去。正自思量,恰闻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五鹿浑两掌一攒,尚未动作,挑眉再探,已见五鹿老笑嘻嘻立于目前。
“兄长,今日一计,果是成了。”
五鹿浑眉头一开,立时苦笑不迭,“哪里是计,不过相助容兄,添把柴火罢了。”
五鹿老双目炯炯,不见丝毫倦怠,自往榻边一坐,待近了五鹿浑,方连连眨眉,轻声笑道:“兄长可是早算准了容欢欲要自露身份?”
“其对胥姑娘,终归有心有义;山庄出此恶事,想其断难袖手,不会无动于衷。”
五鹿老冷哼一声,朝外飞个白眼,唇角浅抿,候了半刻,陡地往五鹿浑身前一凑,低低道:“我说兄长,那胥家小姐,究竟是哪里未能称你心意?”
五鹿浑见状,立时将手一抬,轻往五鹿老侧颊一戳,稍一使力,便将那俏脸顶出一臂开外,后则急将两眼一阖,不答不应。
五鹿老似是正在兴头,不依不饶,腆颜再道:“今日坟前,我可是得了兄长眉语暗示,这方将你所告祠堂一事,添油加酱传于容欢知晓。容欢那滑头,平日里嘴下不饶人,言谈行止,瞧着便是个小心眼的妒刻之辈。既能浇他冷水、瞧他笑话,我自乐见其成。”一言方落,五鹿老纳口长气,低眉轻道:“只可惜,如此如此,那般那般,真真要寒了胥家小姐芳心。若其知晓,前后不过兄长设计,先逼那醋罐子容欢表明身份,再以他这有名无实的未婚夫婿拘限胥小姐言行……啧啧,兄长倒是免了那些个投怀送抱、频赠秋波的麻烦事儿,叹只叹胥家小姐,痴心错付,好不可怜!”
言罢,五鹿老两腮一嘬,挠头自道:“兄长……你可是心有所属,故而拒不纳受胥小姐情谊?抑或,心如止水,欲要投入空门断子绝孙?”
五鹿浑听得此言,怎不火起,抬掌便往五鹿老头顶接连弹了三五爆栗。
“哪有你这般恶言诅詈自家长兄的?”
此言一落,兄弟二人对视一面,眨眉功夫,俱是侧了面颊,失声齐笑。
待得半刻,五鹿浑方再摇眉,两目一空,愁声自道:“却也不知,那棺内……”
“兄长可是觉得事多蹊跷,怕那胥子思头皮上,亦有些个难为人知的乌七八糟?真要如此,暗遣金卫过去查查便是。”
五鹿浑稍一沉吟,目华渐黯,思及胥留留,心内难定,只得浅咬下唇,无奈咨嗟,“莫提雕青,如今,我连那棺内躺的究竟何人,尚且存疑。”
五鹿老见状,也不细思,不过大喇喇伸个懒腰,口唇一撅,哼笑应道:“现下忖度太多,无甚益处。倒不若早些拿住那宣家二子,严刑问供。本王就不信,其能堪得住姬宗主各式刑罚,视死如归,拒不张口!”
五鹿浑闻言讪讪,徐将眼目一阖,愁眉未破,喃喃应道:“此时也只得冀望师父,求其能得些个宣家剑客行迹,抑或……盼那手眼通天的宋楼奶奶得了容兄手书,相助一臂。”
话音方落,五鹿浑目睫微颤不停,然其吐纳,渐匀渐缓,不消半盏茶,已然又再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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