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识亚拉着他的手臂,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 小翼,你告诉我,经理那家伙,是不是强迫你?」
那双几欲穿透自己的质问眼神中,流露的尽是说不出的担忧,施翼险些于心不忍。
给予对方希望而不能回应,岂不是更残忍?
「对不起,识亚,经理他并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任识亚顿了一下,像似想用时间去缓冲内心的震惊。「你是说,你跟经理……在交往?」
施翼艰涩地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你不能接受同性,结果你竟然跟那家伙——」
「对不起,识亚,我真的一直都把你当作是弟弟,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说穿了,你就是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不喜欢像我这样老爱缠着你不放的幼稚小孩!」
「识亚,你别这样,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没有来电的感觉,但是我并不想失去像你这样贴心的好朋友。」
「你真贪心,小翼,爱情跟友情你都想要……」
不知道是说不下去,还是无话可说,任识亚松开了施翼的手,绝然地转身离开。
有种被抛弃的空虚感。施翼苦闷地望着他独自走上二楼的失落身影,心想早知道就事先好好地跟他解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得不欢而散!
还有盛加炜,平时做事一向正经严谨的他,为何今天突然会在那样的时间地点跟自己亲热,被人撞见不但没有任何仓皇之色,甚至还锦上添花地昭示他们的亲密?
时间慢慢进入用餐巅峰,客潮忽然大量涌进,骤临的忙碌让施翼暂时忘了那些恼人的问题,只是偶尔的心不在焉,犹是让他犯了一些不该犯的小错误,例如点错菜、送错桌等等。
这些不被容许的小失误,全被盛加炜看在眼里,用餐时间才过了一半,施翼就被叫进厨房去帮忙,不让他在外场再出纰漏。
晚点收工后,盛加炜驾着车在送施翼回家的路途上,脸色一直沉沉的,为此施翼也感到异常恼怒。也不想想究竟是因为谁,害他在工作的时候表现失常,一肚子的委屈撑得他一点都不想主动认错倒歉。
「你跟任识亚那小子是怎样?」
车子缓缓行进,盛加炜冷冷问道。
「任识亚?」
施翼有些不解,他以为盛加炜会拿工作上的疏失来责备自己,虽然他现在是以他的恋人身分自居,但那并不表示自己就可以享有免责的特权。然而此刻盛加炜冷冽的质问口气,令施翼直觉他接下来所要表达的愤懑,似乎不是工作疏失问题所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我跟任识亚没有怎样啊!」
「你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尽管盛加炜的眼光是投注在前方的路上,施翼一样可以感应到那另一端极富杀伤力的视焦透过了挡风玻璃的反射,刺得他全身极不自在。
他一向喜欢盛加炜垂下眉梢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常令他忘了自己身为男生的自我独立、而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找寻归属的窝囊感。可是一旦那眼神变得尖锐犀利起来,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又化为一只拒捕的矫捷猎物,本能地想要逃走。
「任识亚他之前……的确跟我告白过,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他……」
有些事情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只不过要是盛加炜露出了那种足以穿透人心的眼神,施翼就会觉得若是自己没有将一切坦承,似乎就得一生背负着欺瞒世人的罪恶感。
「在那之后呢?他到现在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不是吗?」
车子在巷内那栋熟悉的公寓前方停了下来,两人却没有一如既往地下车上楼。盛加炜把头转朝施翼这边,静候他的答案。关掉音乐后的死寂氛围,慢慢地酝酿出另一波倒戈性的沈默洪流。
「我并没有给他希望!」
施翼讨厌盛加炜像变了个人似地不停质问又擅自冠上自以为是的答案,原本就显浮躁的情绪犹如火上加油般地爆发了出来。
「我很清楚很明了地告诉他我对他没有感觉,所以我拒绝他,在那之后他是怎么看我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在我心中早已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而且往后我也只对他一个人忠诚。假如你认为这样还不够的话,那么你干脆把我辞掉算了,这样大家都碰不到面岂不是更好——」
施翼说到最后愈发愤然,不等盛加炜反应,急急拉开把手想要下车,车门却被盛加炜抢先一步用中控锁住,回头欲叫他把门打开,话音还没落,嘴巴就被一股熟悉的触感给堵住。
察觉对方的意图,施翼坚决不让对方得逞于是奋力的抵抗,盛加炜也不是普通的执拗,他一手扣住施翼的肩膀,一手环住施翼的后脑压向他,让彼此的唇齿相贴,鼻息相融,先前沈闷的气氛,一下子就被他们挣扎拉扯之下的嘶吼声浪给取代。
大概是自觉力气比不上对方,施翼索性放弃了抵抗。
一副任由对方宰割的姿态,反而让盛加炜更加受伤地移开了唇,尔后又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似乎是想藉由体肤的相触,直接把自己不安的思绪,传递到他的脑袋里。
「对不起,翼……我想我是急昏头了,我明明知道那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当我看到你在任识亚面前急于撇清我们的关系时,我真的很难过……」
盛加炜的额头温温的,呼过来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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