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也行。”
“好,你去忙吧。”他从新存好了冀北的号码,觉得心头的雾霭一点点消散开去。
沈有伟早上接到儿子今天回来的电话,下午早早就骑着自行车到镇上等着接人。
他一下车看见沈爸爸在路边一直跺脚搓手,他拉上行李箱过了马路,沈有伟一看见他嘴巴就咧开了,沈于清也笑了。
“爸,我回来了。”
“好好,路上吃饭没有?”
“吃了,爸,你来这么早,冷吧,我自己回家也行的。”
“我儿子回来了,做爸爸的还能在家干呆着啊?”
他无奈的笑笑,把自己的围巾围在沈有伟的脖子上,自行车后座上绑上了行李箱,他推着自行车跟沈有伟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大堤上的白杨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路上行人很少,他跟沈有伟边走边聊。
沈有伟说:“家里的房子翻新过了不漏雨了,铺了地砖,我把东房装了空调,你啊,回来就睡东屋。”
“恩?我们家不就一个房间吗?西屋不是做饭的吗?”
“拆了,西屋改成房间了,我又让人从新盖了两间房,一间小厨房,还有一间先空着的,放的杂物,等夏天了请人来装个太阳能进去。”
“恩,那倒挺方便的。”
“我们家翻新,可气坏沈有余了,他曾经跟别人笑话我们家,说房子都快倒了。”
知道父亲大概又跟大伯家吵架了,他无奈的说:“爸,你跟大伯始终是亲兄弟,不要老吵架。”
沈有伟哼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为人,势力的很啊,知道讨好村里当官的,给人家送蔬菜,送瓜果,热情的不得了,可是对我们呢,从没有过一个好眼色,你妈妈在的时候他就嫌弃我们家穷,我低声下气跟他去借钱给你妈买药,他说什么了,他说,借给你什么时候能还,人家都是一个帮一个的亲兄弟,到他这,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也说不通,也别老吵架,吵来吵去也没什么名堂,别气坏身体。”
“没名堂可我解气啊!你妈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怕过谁,以前还跟他家好言好语,现在他惹到我,我就不饶他!”
“哎!爸!”知道两家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沈于清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估计七八岁吧,正是夏天,他眼馋大伯家种的葡萄,站在葡萄架下掂着脚拽了几个葡萄,被大伯看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头不敢动了,他对大伯家有很复杂的感情,他也不喜欢大伯,但他还记得他大妈曾经背着他走泥泞的路,下过农田,他这个小辈没有资格说是非,家长里短的事,他也解决不了。
听着着沈有伟一路的絮叨,走了半个小时到家了,沈有伟打开了大门,他跨过门槛,在屋里看了一圈,比以前宽敞了不少也很亮堂。
“爸爸,翻新的不错啊,这下再不会漏雨了。”
沈有伟坐在板凳上感慨:“是啊,你记得你小时候吗?一下雨三间屋就漏雨,你妈就拿盆盆罐罐去接。
“记得,我还在接雨的罐子里,放满水养过小鱼,后来被妈无意间踢翻。”
“哈哈哈...然后挨了我一顿打,那时候屋里是泥地,一混上水地没得干,踩的到处都是泥。”沈有伟也记起了,不由得笑出声。
“是啊,还是妈用一根火腿肠哄的我眉开眼笑,高兴的不行。”
他小时候还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去找村桥头的小伙伴,都会被那家的奶奶以那个小伙伴不在,或者在写作业,又或者在睡觉回绝他,那时候他也只能悻悻的回家,跟妈妈坐在巷口剥毛豆,或是拿着竹篾篮在屋后的船上抓鱼,或是跟爸爸去田里拾稻穗,这是他的童年,也是他的过去,他都记得。
晚上睡觉他还是把沈有伟也劝进了东屋,开了空调屋里很暖和,父子两看着电视,他拿了羽绒服保暖衣让沈父一一试过,都很合身。
沈有伟眼睛都笑眯缝了:“我的儿子长大了,争气了,爸爸高兴真的高兴,可惜你妈她看不见了。”说着这个庄稼汉子红了眼眶,他说:“于清啊,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这个家倒了,却是靠你撑起来的。”
“爸,我是你的儿子,这是我家,我走多远都要回来。”他拍着沈有伟的肩,这个庄稼汉纸,辛苦了半辈子,为这个家,为了三口人拼命的劳累,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母子,这是他的父亲,是不能割舍的血脉亲情。
沈有伟不住的点头,又反应过来:“你累了,坐了一天的车,我还是回西屋睡”
“爸,就睡这吧,那屋多冷啊,咱们打通腿睡,暖和。”沈有伟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临睡前他才解锁了手机,上面有两个来自冀北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信息,写的是:“到家了没?怎么没接电话也没发信息。”
“到了,跟家人说话一时忘记了,现在准备睡觉了。”
那边冀北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赶紧掏出来,看见了沈于清的信息,立即回道:“那你早点休息了,天冷注意保暖,晚安。”
“恩,晚安。”
冀北的朋友们看见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纷纷调笑他。
“这是谁的信息啊,看这一脸春情的样子”。
另一位朋友又接茬:“冀公子这是要从良啊。”
“滚滚滚,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打白条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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