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门的家主是一对年近五旬的双胞胎, 一人身着黑色狩衣, 另一个则是深褐色,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声音的共鸣也一模一样。寒暄完, 两人的声音就岔了开来, 毫无间隙地向一目连发动起一连串紧凑严苛的提问。
黑衣的说:“近来鬼怪不太平呐。这么频繁的举动是在向我们示威吗?”
褐衣的说:“先前阿倍家的一名低级阴阳师在为你们工作的时候死在了旅馆里, 而这次贺茂家族的未来家主死在了清明神社里,做出这些惨案的都是你们鬼怪,你有什么想表态的吗?”
一目连捏紧了拳头,身上的风壁呼呼转起,发出烦躁的声音,没等他开口, 坐在一旁的大天狗冷哼了声说:“死去的不是贺茂的未来家主吧,我听说有力竞争者还有好几个呢, 别说的好像死了那个人贺茂家就维持不下去了一样。”
“磅”的一声,在场最年长的一位家主, 头发霜白的贺茂家主气势汹汹地拍了下桌面, 另手握着的手杖使劲戳着木质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他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家族的人就算白死了吗?!”
一目连打断大天狗的发言实事求是地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在平安时代, 杀人这等罪过也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我会尽我所能找到这个妖怪的。”
坐在最边上的芦屋家主冷哼了声,讥诮地说:“部长你的责任心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可能力嘛……啧啧, 不尽如人意啊。不知道你要花上多长时间才能找到这个妖怪?”
听到这句话,烟烟罗脸上没有了笑容,说:“如果你们对我们的工作效率有意见的话,请你们派遣出你们认为有用的人来做这件事。”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吧?怎么推到我们的头上?”
“我们不过是要个找到凶手的时间,这有什么错吗?”
神道家族的人各个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一目连的不是,总是和和气气面带微笑的烟烟罗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站起身和他们理论。一目连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公允的意味慢条斯理地说:“责任似乎确实在鬼怪这一边,不过部长忙不过来也是事实,会寻求帮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诸位想要时间,部长想要支援,交换一下资源不就好了吗?”
素不相识的清朗声音惹得神道家族们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u型桌的顶端,原本属于主讲人的位置被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年轻男子占据,他笔挺地坐在中间,目光没有吝啬的均匀投向两边,有着超然脱世的态度。看到他,芦屋家主站了起来,刚要指着他的鼻子说什么,立刻被土御门的双胞胎家主打断。
黑衣的人霸道地开口:“你是谁?”看起来怎么像是个人类?不,如果是人类,身上的气息为什么又这么接近鬼怪,看起来好像是他们当年混有妖狐血统的祖先——令人畏惧。
荒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瞥了眼怒目圆睁的芦屋家主,笑了声坦然做起来自我介绍:“我是荻原荒,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荻原?好普通的姓氏,你不是学习神道的人吧?”
“我恰巧成为了大天狗的监护人,所以才来参加这个会议的。”
“大天狗?”土御门家主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荒身旁的椅子上,只有国小五年级身高的大天狗不安分地抖了抖翅膀,他嫌弃自己的视线水平线太低没什么气势,便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椅子上。看到他露头,芦屋家主的脸皮抽动了下,默默朝身后自己家族的人打了个手势。
“大天狗在这儿?”土御门家主眼睛瞳孔微微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兴奋起来的东西。几乎同时,刻印在神社内堂房梁上的咒符又闪烁了起来。荒若有所觉地瞟了眼屋顶,不自觉摸了摸挂在胸口的勾玉。他朝姑获鸟投去个眼神,姑获鸟一愣,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
“咳咳,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阿倍家主看到姑获鸟的举动,立刻提高嗓门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他仔细观察姑获鸟的表情,可惜那妖怪一直戴着遮面的白纱斗笠,根本分辨不出情绪的变化。
“说的也是。”土御门的褐衣家主接口道,“时间方面希望部长您能尽快,毕竟我们不希望伤亡继续扩大。至于人手,如果你们需要,土御门可以派出自己的青年一代来帮忙,有需要直接提就好。”
四大家族中最有实力的土御门如此表态,其他三家也不敢有别的意见,他们虚情假意地附和了几声,揭过了这一篇。荒并没有感觉到轻松,芦屋世家的人盯着他和大天狗的目光依然充满了攻击性,看起来还在对他们逃跑的事耿耿于怀,还有那个关键的东西——八坂琼曲玉。
“这个问题暂且就到此为止吧。”土御门的两位再次一起发声,强大的声量立刻让整个内堂安静下来,耳蜗隆隆的都是他们说话造成的震动,“还有一件事,保存在青行灯那里的安倍晴明的因果我们想要拿回来,希望这件事能由部长您和青行灯去接洽。”
土御门家主的态度分明是想让一目连去蹚这趟浑水,想把阴阳师的野心强加在他的身上,转变成妖怪和妖怪之间的矛盾,然而这一次,向来只喜欢防守的一目连严词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青行灯和安倍晴明的交易是双方达成的共识,现在那因果就是属于青行灯的,我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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