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棋稍微咳了两声才开口骂道:“献你个蛋啊,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儿了。”
韩以诺眯着眼笑了起来:“献我的蛋倒也可以。”
“我操啊,你够了好吗,再这样我就把你顺着车窗扔出去。”严冬棋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扔的动吗?”韩以诺的目光上三路下三路的顺着严冬棋削薄的体格上逡巡了一遍,有些促狭的笑道。
“操,你现在可真长本事啊。”严冬棋简直要崩溃,干脆另起了一个话题,“我跟你说啊,到了学校把药单子给你们校医院的医生,每天定点儿过去让人家给你换药,现在天热,别再整发炎了就麻烦了。”
韩以诺“嗯”了一声权当答应。
一说到学校,严冬棋不自觉的就想起他妈提起来的那个同性恋小孩儿跳楼的事儿,结合一下路飞的反应,估计十有八/九就得是他们家的事儿了。
严冬棋顿了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斟酌了一会儿之后有些犹豫的把这些事简单的跟韩以诺说了。
身旁的青年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到了目的地车停了下来,在这期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韩以诺不说下车,严冬棋也不催,眯着眼睛盯着在高铁站门口进进出出的旅人。
“我知道了。我之后跟他谈谈吧。”韩以诺终于开口,声音挺沉重。
严冬棋最怕听他说这句话,连忙开口阻止道:“您可千万别。我跟你说这事儿呢,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儿。你现在还不知道人家究竟是死性不改抱着把同性恋全部烧死的想法呢,还是愧疚的不行,琢磨着找俩人给他可怜的弟弟陪葬。你这么二话不说就跟人家畅谈人生的痛楚,万一他直接被刺激大发,把你怎么着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不至于这么严重。而且他能把我怎么着啊,又打不过我。”韩以诺勉强笑了笑。
“你可别说这话,我现在统共就知道你打了两次架,第一次掀了人家就一个球案子还算集体功劳,自个儿后腰撞了一大片;这次更好,还没怎么着自个儿先给缝三针。你这战斗力我估计也就是武藏小次郎一个级别的。”
韩以诺愣了一下:“武藏小次郎是谁?”
“这个不重要。”严冬棋也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反正你别瞎琢磨,二话没说上去拍一把掌‘哟,兄弟,听说你弟死了’,那我估计得千里迢迢给你送个花圈儿了。”
韩以诺终于笑了起来:“不至于,我会考虑着办的。”
“那行,你知道怎么弄就行,我就不管你了。”严冬棋点点头,然后冲他挥了挥手,“赶紧撤吧,一会儿该检票了。”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往候车大厅走,韩以诺皱了皱眉头:“刚攥进手里还没捂热呢,就得异地,烦死了。”
严冬棋就笑:“这算毛线异地啊,您这再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回来可劲儿让你捂,捂不化不准撒手。”
韩以诺伸手在严冬棋脑袋上揉了一把,没说话。
男人被这个动作钉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半天才蹦出了一句:“我操啊!”
他两步追过去在韩以诺后肩上抽了一下:“你刚才干什么玩意儿呢?没大没小的。”
韩以诺眼里带着笑侧头瞥了严冬棋一眼,有些狡黠:“什么叫没大没小,现在还说这个么,我可是你男朋友你懂不懂,倒不过弯儿来了你。”
“你扯淡啊,老子先是你哥才是你……那什么。”严冬棋说到后面有点儿尴尬,没忍住的把声音压了下去。
韩以诺在检票口旁边站定,转身看着严冬棋,一脸认真:“到了学校之后,每天晚上咱俩都要打电话。”
“不是,”严冬棋抓了抓头发,“不至于吧,俩大老爷们还腻歪个什么劲儿。”
韩以诺抿着嘴不吭声。
“打打打,打还不行吗!”严冬棋特别看不得韩以诺这个表情,也知道韩以诺特别会抓自己的软肋,但是又没办法,只好妥协道,“一定打,你要是不跟我一晚上打个电话,我得哭着喊着窝家门口睡不着觉,您看这样成吗,韩大爷?”
严冬棋有点儿幸福的痛苦。妈的这想好好谈了恋爱怎么还得这么一堆手续,简直能把人逼死。
然后韩以诺突然凑近到严冬棋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一个月后我回来,你就得献身了,做好心理准备等我。”
青年说完这句话之后两步窜进了检票口的人群里。
严冬棋先是愣了愣,然后韩以诺刚才说话的那点儿呼吸出来的热乎劲儿顺着他的耳朵直接蒸腾到脸上。
“妈的这日子必须不能这么过,还有没有王法了。”严冬棋在原地转了半圈,又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高的特别突兀,也帅的特别突兀的韩以诺,低声又骂了一句,“卧槽。”
韩以诺感觉自个儿一路回到学校都是飘着的。之前跟严冬棋一直窝在一块儿就只顾着高兴,现在自个儿冷静了下才回过味儿来,他居然真的和严冬棋在一块儿了,这人居然真的就是他的了。
想想就有点儿激动的不行不行的。
就好像是一直想往天上飞,但是屁股底下坠了一个三百公斤的秤砣,现在那根儿系着秤砣的小绳儿一断,整个人轻盈的直往大气层外边儿扑腾。又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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